bsp; “慌什么!”各种信息纷至沓来,只让郑克臧觉得头大如斗,于是断喝一声,恰好让有些骚动的童子军参军事们安定下来。“八百、一千都不要管他,盯紧了施琅的主力,另外再催一催洪拱柱,让他至少先把右武卫调上来”
未时一刻,大队清军舰船终于行动了,不出所料还是分头行动。大队的清军在已上陆的部分清军的指引下分别自西港、大排及曾文溪之间抢滩上岸,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尽管分头上岸会造成清军兵力分散,但施琅却可以利用郑军兵力不足,以一部拖住郑军主力,从而造成反包围的事态,反之,若郑军也分散兵力,那就即不能阻止清军上岸,又会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对此郑克臧又该如何应对呢?
自思明撤回台湾之后,郑军陆师在童子军系统之外共有五卫、十四镇,其中何佑率五常、五通两镇在淡水动向不明,吴淑率戎旗第二镇、戎旗第四镇、五宣镇、右虎卫镇在鹿港、秀水等地为暴乱清军所牵制无法立刻南下,洪拱柱率建威镇、建威右镇、宣毅镇、右武卫镇原在倒风内海各港设防,如今正急急收拢赶回参战,而留在郑克臧身边的只有王进功的左虎卫、张学尧左武卫镇以及建威左镇、戎旗镇、戎旗第三镇、壁宿镇、五冲镇、勇卫军第二镇,再加上由童子军及銮仪卫两部。
虽说看起来番号颇多,但銮仪卫有九百多人留守安平城、童子军有二百人在北汕尾岛,另外在内海上游弋巡防的五十条商船、民船虽然用的是原水师的老兵操纵,但一百五十个临时炮组却也已经将除昆仑第二标和镇属骑队以外的童子军第二镇抽调一空了,再加上郑克臧又将壁宿镇八百多人留在承天府和万年州维持治安,匆匆编入地方汛兵和老兵的其余五镇的战力也无从保证,所以留给郑克臧决断的余地并不算多。
“着张学尧率左武卫及建威左镇四千人直取盐水溪之敌;”郑克臧犹豫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才终于作出了决断。“着王进功率左虎卫镇并戎旗第三镇四千人攻打曾文溪,何乾领銮仪卫两标及第二镇昆仑标并戎旗镇三千九百人阻断大排之敌,曾仪领勇卫军第二镇并五冲镇四千人攻取西港之敌,毛洪言领童子军第一镇充孤的护卫”
郑克臧的调度是按就近原则调度的,不过他手下的部队有强有弱,这种战力差自然也反应到了具体的战斗当中。其中装备有鹿铳、鸟铳及瘊子甲的銮仪卫很快就将大排之敌打得落花流水;但同样装备了一部分瘊子甲的左虎卫、左武卫两部却因为郑克臧之前的肃清而元气大伤,歼敌不能但也勉强把当面的清军挡住;勇卫军第二镇镇将曾仪是陈永华手下的老人,因此得到郑克臧的信任,但此人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好不容易把登陆西港的清军杀得节节败退,却在逼入港区后遭到施琅不分青红皂白的炮击,曾仪当场战死,于是这一路便就此崩溃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参差不齐的战况是因为狡猾的施琅还留了一手,他的布置不仅仅是分兵上陆这么简单,各路上岸的清军的兵力其实各有参差。譬如王进功和张学尧,一个在曾文溪遇到的是五千五百清军,另一个在盐水溪则碰到的是五千敌人,何乾却是碰到了个软柿子,在大排登陆的清军是牵制部队,总数不过三千五百,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势如破竹的原因。
至于西港之敌却是清军主力,除却驾驶船只看管大炮、战船及伤兵的水师三千人以外,其余二万二千清军悉数在此上岸,所以勇卫军第二镇、五冲镇即便不被炮火驱散其胜利也将是昙花一现。
“天怎么还没有黑。”郑克臧收到战报后抬了抬头发出一声莫名的感叹,随即下达了指令。“着何乾留下昆仑第二标肃清残敌,其余火速赶往盐水溪,协助张学尧,等击溃盐水溪方面之敌后,何即率本部及建威左镇立刻返转支援本队,张率左虎卫镇增援王进功部,务必及早肃清当面之敌,然后驰援本队。”说罢,郑克臧站了起来。“毛洪言,”边上的第一镇副镇统俯身听命着。“孤跟你一起去会会施琅,看看他陆战如何?”
“世孙,万万不可啊,据各地探报来看,西港之敌乃是敌军主力,少说也有两三万兵马,就算没有三万,也有两万,第一镇及銮仪卫骑军营相加却不过二千六百人。”毛洪言当即劝阻道。“敌至少八倍与我,臣虽可以豁出命来抵御,但世孙乃本藩上下所系,有道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臣恳请世孙不可冒险呢。”
“难道看着童子军去死?”郑克臧此举当然不是为了逞能、为了突出个人英雄主义,实则在他清醒的认识到,要是前方败了,他在后方肯定也不安全,还不如冒险跟着上前线或许能以最高统帅的身份给第一镇提供部分加成,而且他权衡过,无敌统帅的形象可以让他压制住剩余的那些郑军元老,既然有这样双重的好处,他又怎么可能不试着搏一把呢,当然他话不能这么说。“孤跟他们说的是同生共死,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牺牲,此事不必再劝了。”郑克臧拍了拍毛洪言的肩膀。“孤信得过你的忠心,更信得过童子军的战力。”
郑克臧一向独断惯了,毛洪言说什么也拦不住他,但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童子军第一镇的士气果然高涨起来:“军心可用。”
郑克臧如是评价着,当然他也留好了后手:“再派人去催洪拱柱,命令他务必在申时三刻之前赶到西港,若是届时不至,就让他替孤和夫人收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