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人天生是会耕作的?”秦月荫死死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不善耕作,这事简单,本官所供职的营田司会派人到田头进行教习,而且本藩新辟田地头三年赐复、其后两年再减免一半的田赋,有足足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你们谙熟农艺呢,这还不够吗?”
但秦月荫说得太好了,反而让人将信将疑,于是有人试探的问道:“不知道我等疍家要为此付出些什么代价,还请大老爷明示。”
“第一,必须听从指令悉数迁往东宁安置。”终于有个上道的了,秦月荫大喜过望,当即把底牌揭了出来。“第二,本藩水师怕是还缺些人手,可能要发挑一些正当年的入役,当然单丁户是不会签军的。”
一众长老恍然大悟,于是哭爹喊娘的叫到:“大老爷开恩呢,这如何使得”
“够了!”秦月荫一拍身边的椅臂,厉声喝到。“主上的令谕,尔等就是不想从也得从了,三日后便开始搬迁。”说到这,秦月荫阴阴一笑。“要是谁敢逃遁,本藩的水师可不是摆设,要是误了性命,休怪本官言之不预”
“林大人。”那边琼州已经是天翻地覆了,但此刻的郑克臧却好整以暇的接见着软禁多时的林贤。“这些日子在东宁可还算安稳?”
林贤闻言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虽然郑克臧通过琉球的窗口用施琅、吴启爵、陈昌等阵亡、自戮的清军将领遗体及施世骥、施世骠等人换回了自己以及陈龙两人的家小,但被拘在小院子不能外出的日子又怎么算得上安稳呢?
但郑克臧发问了,他也只好违心的说道:“有藩主的照拂,林某尚且衣食无忧。”
“这话有怨气啊。”郑克臧笑了笑。“不过有怨气是对了,林大人是行伍出身,军人吗,就应该敢怒敢为,何况,大人阵前举义,也算得予本藩有功,有功之人更不应该憋屈了自己啊。”林贤不知道郑克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因此不敢轻易接口,此时就听郑克臧说到。“孤思前想后,觉得林大人在水师上还有几分造诣,当然让大人领兵,孤还放心不下,可是也不能埋没了大人这身本领不是。”
林贤颇有些哭笑不得,郑克臧这算是推心置腹吗?可话说得如此直白,让他如何自处?
于是林贤急忙开口道:“藩主此番美意,林某不甚感激,但说起来,能不战死沙场已经是吾辈的幸事了,所以林某恳请藩主,让林某就此解甲归田。”
“陈龙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有东宁器小,容不得有半点遗才啊。”郑克臧摆了摆手。“林大人也不听听孤是怎么安排的就推却,这心思可不纯呢?”郑克臧这么一说,林贤无言以对了,见到林贤耷拉下脑袋,郑克臧便继续道。“孤原本是准备以淡水队为水师武官养成之所的,但思来想去还是要有专门的水师学堂为好,有了这个学堂才能系统的教授作战、炮术、指挥、操船、针路、星象、制舟等科目,而淡水队归于水师学堂这下以为实践之处,如此才能理顺关系,林大人以为呢?”
水师学堂?林贤一愣,要知道当时关于如何指挥作战都以个人领会为主,口口相传也只在父子将门等极少数情况下出现,可如今看郑克臧的做派,似乎要堂而皇之的予以普及,其中只要十人中有一人掌握如何指挥作战?林贤顿时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郑克臧图谋甚大,一时间心神也为之动摇了。
“林大人不说话,孤以为是林大人是支持的,如此甚好。”郑克臧故意曲解林贤沉默的意思,林贤有口不能辨,脸色涨得通红。“孤准备把这个水师学堂的山长一职交给林大人,不知道林卿意下如何啊?”
“臣,臣不过是一介降臣,如何敢担负这如此重任。”林贤一激灵,当即推托着,但他没有发现自己已然改口称臣了。“还请藩主以藩中元老为山长。”
“孤已经考虑过了,还是觉得卿最合适。”郑克臧逼视着林贤。“林卿不必推辞了。”
“这?这?”郑克臧赶鸭子上架的作法让林贤无以是从,但要是不答应吧,以郑克臧杀冯锡范囚刘国轩的手腕自己绝逃不了好,所以权衡再三,无可奈何的林贤只能咬着牙应道。“既然主上有命,臣敢不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