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嗡嗡的苍蝇飞舞着,那些曾经肆孽过的旗营火炮则如废铜烂铁般被遗弃在清军大营之前。此外那些来不及逃遁的绿旗兵被三五成群的押解过来,一个个捆住双手蹲在地上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胜利者。
此时,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在打扫战场的郑军官兵的欢呼声中,郑克臧慢慢穿过狼藉的战场,进入被遗弃的清军大营。沙纳海的遗体已经摆在入口处,看着这名满洲老将矮小的尸身,郑克臧冷漠的点了点头,自有侍从将其运走装殓掩埋。
“跑得倒快。”巡视了堆积如山的仓库,郑克臧淡淡的说道。“倒是便宜了孤了。”说罢这句并不好笑的笑话,郑克臧手指远处的荆州城。“走吧,别让父母官等急了”
郑克臧一行缓缓接近荆州东城寅宾门,宾阳楼下数百名荆州官绅早就迎候在那里,一看见郑克臧的王旗靠近,呼啦啦的全部跪伏下来,为首的荆州知府高得宜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托盘上放着荆州知府大印,以示自己献城之举。
“高府台!”郑克臧命人收缴过大印,同时看了看被押在城墙外,那些试图逃入荆州未果而被追击的郑军俘获的清兵。“保全荆州一城不受兵火屠戮,算是做得不差,这几日就暂且维持府城,配合军需,以备将功补过吧。”
高得宜长舒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随即挺直,恭恭敬敬的叩首:“罪人叩谢夏王不杀洪恩,罪人定然将功赎罪维持荆州府城安稳,大军旦有所需,罪人也当一应供奉。”
“切记不可向百姓盘剥。”丢下这句话,郑克臧驱马而行,在护卫的引领下穿过跪伏一地的荆州士绅,向城内行去,刚刚进城,郑克臧便看见分割城市的间墙,他皱了皱眉头,命令道。“给孤拆了满城”
郑克臧进入荆州两个时辰后,在蛮河北岸的原野上,两支迎面开来的队伍已经厮打起来。其中一方是匆匆北援的喀住、郭士杰部近万清军,另一方则是岳昇龙率领的德安、随州、襄樊等地降郑清军组成的一万五千名新附军。一方是归师勿遏,另一方则是刚刚投靠了新的主子正想显示实力,因此战况一开始就十分惨烈。
“放!”一声令下,数百杆鸟铳次第击发,硝烟中,无数前冲的士兵被飞舞的铅子、铁砂命中。虽然鸟铳的杀伤力过小,但打在面门等要害上还是足以致命。即便没有击中关键部位,打中了手足,也可以让对手失去战斗力。不过鸟铳是绿营的制式装备,因此这一边开火之后,那一边也理所当然的回以颜色。
看到对手掌握的鸟铳更多,郭士杰部立刻施放带来的火炮。绿营的火炮自然也就是是大发贡、大佛郎机之流,射程有限而且数量不多,因此尽管在对手密集的阵营中造成一个个人为的窟窿,但是却根本打不垮对手的战斗意志。很快,双方的肉搏兵撞在了一起,于是乎,这些刚刚开张的火炮立刻变成了无用的累赘。
“杀!”喊杀声中,你一枪捅破了我的肚子,我一刀砍到了你的脑袋,以无甲战兵为主的双方几乎用一比一的比例交换着伤亡,原本应该是河水浇灌的稻田里淌满了腥臭的人血,枕集的尸体诉说着世间最不幸的一幕。
“这些为虎作伥的死汉奸还真能打。”看着面前激烈厮杀的一幕,武昌城守营参将元伯熊啐了口唾沫,向身边的主帅岳昇龙请战道。“军门,让卑职所部出击吧。”元伯熊虽然有献樊城之功,但比起胡乃礼斩杀噶尔图底定襄阳还差的很远,因此他自然想表现一番。“卑职一定替您拿下郭士杰的首级。”
“武昌营出战可以,但是元参将,你准备怎么打?”
岳昇龙这话问住了元伯熊,怎么打,当然是加入关键阵线,成为压到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喽,但是这样的观点却没有得到岳昇龙的认可。
“莱州镇战力不弱,焉知道你就是那最后的一把推力?”
元伯熊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只好低头道:“请军门赐教!”
“看见没有,左翼是旗营。”岳昇龙用手中的马鞭一指。“你给本官冲着旗营打!”
元伯熊当年也是在平定三藩的战场上厮杀过的,虽然当时只是一名小小的把总,但是旗营的老底子还是知道的,因此一听岳昇龙的指示,当即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之后,就带着他的一千多人猛冲了过去。
事实上岳昇龙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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