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之命过来看看,你的屋子没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刘二忙不迭的应道。“两位大老爷,这么冷的天,赶快屋里请。”
“不了。”乌大人摆摆手,同样说着让刘二听不太清楚的古怪口音的南京官话。“既然屋子没问题就成了,记得雪停了要及时清雪,要是屋顶压塌了,你这个冬天就别过了。”刘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官府这么关心百姓了,想不通的他唯唯诺诺着,就听乌大人继续道。“你过来拿一下。”一块两斤重的冻猪肉和两个油纸包塞到刘二的手里。“这是王上怜惜尔等背井离乡,特意下发的年货,纸包里是糖和盐。”
刘二大惊,咕咚一下跪在雪地里,冲着两人直叩首:“谢过青天大老爷。”
“胡说什么!”乌大人脸一沉。“这是王上的恩典,我等只是办差的。”刘二这些日子也知道南朝是什么王爷当家,因此立刻改口,等他言罢,乌大人说道。“起来吧,对了,在纸上按个手印,算是东西你拿到了。”刘二唯唯诺诺的伸出手指在乌大人指的地方按下手印。“好了,赶快回去吧,省得受冻了。”
刘二抱着东西梦游一般一脚低一脚高的回到屋里,儿女们看见肉顿时欢呼起来,吵着要吃,堂客则从他手中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刘二小心的把盐和糖倒入碗里放好,临了,伸手沾了几粒糖粒放到儿女的嘴里,让从未吃过糖的小儿女直呼甜、甜。
“真奇怪啊,南面怎么给大清差了那么多,这王上可待咱们真好。”刘二不解的说着。“可为什么非得把咱们从老家带到这呢?要是留在老家该多好。”
刘二这边迷惑不解,挨家挨户送完东西的乌大人一行回到大车上也在说着话:“程兄,这些时日可是幸苦了,乡里的风评不错,想来今年考成必然是个优,说不定明年就要高升了。”
对于乌大人的恭维,程姓的乡保长却苦笑一声:“也就是适逢其会吧,不过这个优可不好拿呀,忙前忙后的足足三个多月,还要跟四邻八乡争这个争那个,真是一倒头就想睡,根本没想过区区一介乡官都会这么累人。”
“也就是你我这样从小吏中简拔的才会如此拼命,听说几个由乡试上来的,不是遭到训斥就是自己辞官不做了。说来也真是可笑,这等文痞平日里道德文章像模像样的,一旦做些实务,一个个就原形毕露了。”
“不是说,乡试出来的,一概不能先下到乡里任事嘛?怎么?”
“这不是当初没想到要在湖广推行官府下乡嘛,王上一句话,下面跑断肠,忙中出错呗。”乌大人呵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泥沙俱下,大浪淘沙嘛。”
“这倒也是。”程保长点点头。“不过人家十载苦读的功名一朝没有了,该不会破口大骂吧,这干腐儒向来仗着人多势众”
“他们敢!”乌大人脸一板,打断道。“王上虽未开国,但却是开国之君,杀伐果断,又岂会听任区区腐儒搅乱既定国策,那些腐儒真个闹事,想来是自取灭亡而已。”
“腐儒们是不敢攻击王上和国策,但未必不会攻讦你我之辈吧。”
“攻讦,拿什么攻讦。你我虽然都是胥吏出身,但以前是没有向上的路径,只能搞些手段自肥。可如今王上给了咱们通天梯,你我就不想光宗耀祖吗?”乌大人表情严肃的说道。“再说了,到了正八品就得异地任官,没有根基,想私下渔利也难。”
“哎哎,乌兄,这话你是蒙外行呢。”看着乌大人义正严词的样子,程保长却笑了起来。“你敢说王上赐下的恩典,你们没有从中过一道,肉少割一刀,盐糖少上个几钱,甚至报告些个途中损耗,这不就钱来了吗?”
“或许有人敢,但我是不敢。”乌大人摇了摇头。“一来此事涉及内务厅、库房、刑房等众多衙门,万一期间有一个发难,大家都得完蛋;二来县里、府里甚至监察院对此都盯得很紧,不敢胡来;这第三,王上肇建新朝在即,大家都有可为,这个时候我可不愿因小失大。”
程保长沉吟片刻:“这倒也是,新朝新气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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