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没关系,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药铺老板了,基于这样的想法,欧阳和就想把请柬丢到一边置之不理。
但还没行动,下垂目光重又落在远亲不如近邻这几个字上,他忽然心中一动,于是问道:“关家就是请我一个人吗?”
欧阳和并非自恋,只是想确认一番,果然就听仆人说道:“哪能呢,隔壁几家都已经赴宴过了,就是您一直没空,这不,人家心诚打听到您休沐的日子,所以过来请,否则您以为外面怎么知道这屋子修得跟王府一样。”
欧阳和一砸吧嘴,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边上几家里除了一两户武昌土著外,据他所知还有礼部莫主事、大审院陈书办、国库衙门李吏目等七、八户官吏人家,要是家家都去过了,他不去,会不会有人在背后嘀咕自己不通人情呢。
再说了,能从工部手中圈下一大块地,想来这海商也是有背景的,万一得罪了,自己纵然不在意仕途,但也不想穿什么小鞋。
一念及此,欧阳和从袖管里摸出几枚银钱来:“你去告诉关家,明日午间我一定过府拜望,这有几贯钱,你明天早上去买四色礼物,我也好不空手上门。”
门房应声而退,不一会他老婆厨娘端上来饭菜,欧阳和拿起筷子前关照道:“明日早上烧几桶水,明日出门拜客,不洗澡有些失礼了”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经是第二天了,沐浴过后换上新棉袍的欧阳和提着点心等一般拜访亲朋好友的礼品来到关府门前,大门虽然漆成黑色,但衔着铜环的兽首看上去格外的耀眼。欧阳和自是不会觉得自己有资格让人家开中门迎接,于是走到边上侧门轻轻敲打起来。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家丁让欧阳和大吃一惊,壮硕的身材和内敛的煞气让他错以为面对的是殿前职守的禁卫军。欧阳和不由得感叹一声,到底是海商,手上的确是有些武力。
但更让欧阳和吃惊的是,接过请帖一看,家丁立刻笑容相迎,请他从正门而入,还说是本家主人交代的。这个海商怎么这么客气?怀着一种似乎哪里不对的感觉,欧阳和进了关府。
其实关府也没有太多奢华的,地方,转过照壁、穿过轿厅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这大约就是关府被人谣传为王府的原因吧,因为赫然在欧阳和面前出现的是一处曲径通幽的江南园林。
穿过这个古怪的前花园,一间飞檐翘角的堂室出现在欧阳和的面前。
“南阳堂?”
这是堂号吗?关姓的堂号不应该是陇西堂、东海堂、蒲源堂这些嘛?
更让欧阳和有些不满的,直到被管事引入这间南阳堂内,他一直没有看到主人家出来相迎。
“我不是应邀来拜会的嘛,怎么这样对待客人。”
欧阳和正在想着,管事的向从厅后走出的一人失礼道:“老爷,欧阳大人到了。”
欧阳和目光落到来人的身上,第一感觉是吓了一跳,这倒不是他认出了此人就是郑克臧,事实上作为一名下级官僚,他根本没有资格面谒郑克臧,自是不知道自己当面的就是整个郑藩的最高主宰。
只是他觉得这个人太有气势了,人还未到,威压已经扑面而来,让他错以为对方是杀人盈野的大将军而非是一名区区海商。
受摄于对方的气场,欧阳和收起来刚才的不快,抢先失礼道:“邻人欧阳和见过关老爷。”
只听郑克臧说道:“欧阳大人客气了,来,请坐下说话。”
欧阳此刻已经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或许在他看来,对方有资格不在意自己这个区区内官,因此非常顺从的做了下来,这也是他不知道郑克臧的真实身份,否则又怎么可能一屁股坐下,至少也得签坐表示恭谦。
“欧阳大人是在内务厅做事?”郑克臧明知故问着。“即是夏王近臣,日后当前途无量。”
“不敢,只是为王上效些犬马之劳。”欧阳和老实的回答道。“说来也让人笑话,在下从未见过夏王尊容,近臣一说本是谬赞,至于前途,在下以为能做好了本份便可以了。”
“欧阳大人的话很实在啊。”
郑克臧满意的点点头,从这番对话中看来,此人至少不浮夸,这让有些好感,不过想这样就骗走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有些不够。
“没错,只要做好了本份,想来官上是看得清楚的。”说到这,郑克臧话锋一转。“听说欧阳大人祖籍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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