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却不吃对方这一套。“以前内库房是不必承担风险的。”
“听圣上这么一说,发行庄票哪还有什么风险。”经理处襄办、四海钱庄总督办肖国英插嘴道。“内库房不要吃相太难看了才是。”
“肖大人这话我听的怎么那么刺耳,有本事不要让内库房替你们收拾首尾。”
“卓大人,不要生气,和气生财嘛。”同为经理处襄办的通海钱庄总督办东门华冲着成仲高和肖国英施了眼神。“谁不知道内库房才是真正的大财主,这样吧,经理处可以商议着多分半成好处给内库房,不过卓大人,你老实跟小弟我吐个底,内库房里到底有多少钱?”
“东门大人不是不知道规矩的,却又来向本官打听这等宫中辛密作甚?”
东门华即是向卓锦程又是向同样不解的两位同僚解释道:“下官是想,既然圣上同意一年放二十万庄票出去,既然庄票是有赚无亏的,不如多放一点,三十万,这利不就更大了。”
肖国英闻言一皱眉头:“东门兄,你胆子太大了,万一挤兑的话,折损钱庄本钱是小事,可毁了圣上念兹在兹的信用,那可就是百死不得其赎的大祸事了。”
“正是因为这万一,所以关键时候才要内库房出面应付挤兑。”东门华如此说道。“所以下官才要向肖大人打探内库房的存底。”
“如此啊。”卓锦程释然的一笑。“内库房的底子我是不方便说的,但可以告诉几位大人,按一年三十万放庄票的话,内库房是可以支应一阵子的,不过真要这般行事的话,那庄票发行的利益,少说也要给内库房一成才合适。”
“一成太多了,”成仲高否定道。“卓兄还是不要狮子大开口了,毕竟万一只是万一而已,又不可能经常出现,甚至一次也未必出现,所以还是五厘比较合适??????”
双方干脆不回内廷了,直接找了个屋子就上述问题你十我五的讨论起来,还没等两方面敲定一个最后数字,一名内侍匆匆寻来:“我说卓大人,一转身跑到这来了,让咱家好是难找啊,赶快,圣上又召你觐见呢。”
郑克臧又召见卓锦程?这个消息让在场的四人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于是约定一切等面见了郑克臧之后,确实事情没有变幻之后才重新商议,就这样卓锦程重新去见郑克臧。
家贼难防,郑克臧并没有想到下面人会打起用内库房牟利的算盘,因此他找卓锦程其实是为了关照一桩有关联的事情:“朕刚才忘了关照你,一旦经理处的庄票发行了,内库房要逐年抛出存银,吸纳存金。至于宫中用度和赏赐嘛,就转用庄票好了,也算是支持经理处。”
抛出存银的目的卓锦程是明白的,废话,有了便携的庄票谁还要手上备着大宗银子,但吸纳存金却让卓锦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又不敢随意猜测,只是应道:“臣明白了。”
回到内库房,卓锦程还在想这个问题,看到会办大人有些神思不属,边上帮办库务的宦官梁翼随口问道:“圣上招卓公所为何事,怎么就见卓公回来后一副茶饭不思的样子?”
武成朝的宦官被压制的非常厉害,内廷各署中只有内官处是由宦官执掌,其余的大多只是帮办和从事,甚至连监督一职都极少占据,因此对外臣是极度恭敬的。
当然卓锦程也不会无视梁翼的存在,毕竟能做到内廷帮办的他与刚刚进宫的昆仑奴宦官不同,好歹也是跟随郑克臧多年的忠仆,因此掐头去尾把郑克臧后来的关照一说,然后猜度道:“老梁,你说圣上是不是认为未来银价要跌、金价要涨啊。”
“有这个可能。”梁翼想了想给了一个答案。“国朝现在金银比价是一比十,可是据说泰西已经达到了一比十四,估摸着圣上未来是有可能调高金价防止黄金外流,不过这也不对,如今泰西商贩都是捧着金银来我华夏,从没有听说过带着金银回去的。”
“就是,我也是这里想不通啊。”说到这,卓锦程的眼角忽然一跳。“老梁,你说圣上是不是准备打吕宋了,正预估着吕宋夷的金银短时间不会输入才做的准备?”
“军国大事哪里是我们这等阉人该知道的。”若不是有这般分寸,梁翼现在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算了,卓公,不要再想了,圣上迄今何曾做过无用之事,你我还是照做就是了。”
“说得也是。”卓锦程笑了起来。“对了,我刚刚跟经理处谈了一笔买卖,老梁你帮我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