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蜗居东宁时,夏军水师二十八门炮船曾一度是海战的主力,可是时过境迁,如今四十门炮巡航船也不过是跟在主力巡洋舰后跑腿的存在,只能在山中无大王的情况下自娱自乐一番,这怎么不让在三省攻台时还是一名炮手的韦幼平感慨万千呢。
“还是有区别的。”感叹了一会,韦幼平回应道。“一万五千料四等巡洋舰是三层炮甲板炮船,而一万二千料一等巡航船还是双层炮甲板炮船,这就是大不同。而且四等巡洋舰上装的是十八门二十分(40磅)短炮、二十门十八分半(32磅)长炮和十六门十五分(28磅)长炮。一等巡航船不过装备的是二十四门十八分短炮和二十四门十五分长炮,火力上远远不及对方,也就是在次要的位置上挑大梁而已。”
“管带大人,下官倒不是这么看的。”南宫有为反驳道。“朝廷眼下编制的巡洋舰才二十八个分舰队,按一个分舰队两艘计算,不过是五十六艘而已,分布到整个大洋上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而且巡洋舰的造价又高,造一艘巡洋舰,巡航船能造好几艘,所以朝廷也不敢多造。因此下官以为,日后各处洋面上挑大梁的还是新造的一等巡航船,巡洋舰不过是镇国重器罢了,又如何轻易让他们上了战场。”
韦幼平挪诺道:“那调你去当四等巡洋舰船长,你也不愿意喽?”
四等巡洋舰船长和一等巡航船船长都是正六品,但原则上,没有当过四等巡洋舰船长的升任从五品后只能出任镇守府分舰队管带或到水师学堂任职,而当过四等巡洋舰船长的,则可以到枢密院任赞画,也可以升任三等巡洋舰船长,选择范围更广。
所以,南宫有为作难的回应道:“大人莫要开玩笑,能当巡洋舰船长总是好事??????”
正在说着,瞭望哨冲着甲板上吼道:“【心宿四十号】的信号,前方有数艘渔船。”
韦幼平脸色一厉:“发信号,让【亢宿十八号】上前护卫军输船,其余各舰抢风,迎上去,决不能让一条船回去报告了??????”
望着劈波斩浪,如利箭一样一马当先而至的【心宿四十号】,正在海上作业的几条单桅、双桅的俄国渔船瞠目结舌。这些俄国渔夫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快捷的船只,因此直愣愣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然而眼见得远处又有几艘扬着白帆的大船正在接近,这些俄国人终于慌乱起来了。要知道,在鄂霍次克海上,俄国尚未有如此强大的海上力量,甚至没有一支可以远航的商船队,由此可以得知,来势汹汹的对方并非是己国的。在凶吉莫测的海上,在弱肉强食的大时代中,来的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十之八九充满了巨大的危险。
看到危机后,几条渔船不约而同的开始掉头,帆桨齐用,试图在敌人来临之前脱离险境。只是【心宿四十号】比这些俄国渔夫想象的更加迅捷,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越过跑得最快的渔船,一个转向,横在了这些无武装的小船面前。
“秦唯亭这个混账家伙,居然要自己个包圆了。”远眺到【心宿四十号】炮击后散发的硝烟,南宫有为嫉妒的吼道。“太独了、太独了!”
韦幼平笑道:“用臣兄,你这也是五十笑一百步了。巡航船好歹还有机会一些捡残羹冷炙,可秦唯亭哪有机会打实靶,说不定早就憋坏了,难得有机会,就且让他先练练手吧。”
南宫有为无奈的承认道:“这倒也是,这些年北洋海面上连海盗也少了许多,弟兄们手都快发霉了,有了机会,总是要抓住的。不过【心宿四十号】也就是欺负人家鄂罗斯人没炮,真要到了港口,对付炮台还得看我们的。”
“用臣兄,你别掉以轻心了。”韦幼平如是说道。“第二信报船队怕鄂罗斯人发觉了,没敢靠得太近,因此对港口炮台的情况不甚了了,但炮台嘛,好歹是土石垒砌的,不像咱们只有木壳,还是算多一点为好。”
南宫有为点头道:“大人放心,下官自有主张,不会轻易涉险的,总得先护送军输船靠岸了,把龙骧军运上岸后再做打算。”
当然南宫有为也不惧怕俄罗斯人的炮台,他所依仗的就是四艘一等巡航船上每舷十门十五分长炮,足以压倒这个时代大部分沿海炮台的海岸炮。
此时,瞭望哨又急切的报告道:“大人,鄂罗斯人落帆投降了。”
韦幼平神色一动:“发旗号,让【心宿四十号】把俘虏送过来,本官要亲自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