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冬去,转眼间涅尔琴斯克已经被封锁了整整八个月了。尽管城内的粮食尚有富裕,尽管清蒙联军只是围而不打,但由于缺乏蔬菜及药物还是引起了大量的坏血病,再加上躲入的俄国居民卫生习惯不良引发的若干疾病,最初躲入城中近五千俄国军民,转眼间已经只剩下不足半数。这还是亏得天寒地冻,疫病不易传播,否则只怕城内人早就十不存一了。
然而俄国人的危局还没有解除,若是清蒙联军的封锁继续下去,那么涅尔琴斯克阖城死绝也是早晚的事。因此,下贝加尔督军伊万-费德罗维奇-克德里恩特在发现气温已经足以让人长期在室外活动后,作出了放弃坚城实施突围的决定。
只是克德里恩特尚未大规模行动,出城探索的尖兵却报告了鞑靼人消失的消息。
这几乎是是无所不能的上帝在显示神迹,闻询后顿觉劫后余生的涅尔琴斯克居民立刻涌向城内的小教堂祷拜起来,但克德里恩特督军却依旧疑神疑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好在距离涅尔琴斯克较近的斯列坚斯克、卡雷姆斯克、普里额尔古纳斯克等地相继派来了报信的使者,这才让督军大人确认,鞑靼人真的离开了。
是什么原因让鞑靼人在战果触手可及的情况下,放弃了继续围困,甚至带走了周边那些该死的布里亚特蒙古部落?克德里恩特督军目光向南方望去,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更加强大的东方帝国的军队出现在天际之下。
且不说下贝加尔督军大人是准备如何应对新来的中国人,事实上,他的推测还是出现了一点偏差,清蒙联军的确是放弃了围困尼布楚等城,但并未真正撤离下贝加尔地区,甚至并未放弃距离尼布楚等地较远的伊尔根斯克、色楞格斯克、上乌金斯克等城。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有二:第一,清廷尚未做好远征的准备,自然不可能将俄国人一股脑的放出来;第二,也是让清廷措手不及的是,科尔沁人出了状况。
所谓状况,当然不是指科尔沁人反清的图谋被清廷发现了,而是狡猾的科尔沁人为了麻痹清廷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其中就针对允禵试图兼并布里亚特人、巴尔虎人、茂明安人表示了质疑,要求清廷必须将上述蒙古部族交给科尔沁人,否则就不会跟清廷一条道走到黑。
对于科尔沁人拿捏的姿态,一度形成统一意见的清廷又出现了反复,只是允禵态度坚决,不肯松口将已经打散混编入清军的本地蒙古兵交给科尔沁人。对此无可奈何的清廷只好派允佑、博果铎等人去跟科尔沁人讨价还价。经过一番许诺和退让,科尔沁人在获得本地二万户蒙古属民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降低了调门,于是西征的准备便进入了快车道。
华夏武成十七年四月下旬,南线传来五千达里冈爱部骑兵越过鄂嫩河的消息,这标志着夏军新一轮进攻的开始,不敢怠慢的清廷于是决定立刻西进,留下本地俄国人拖住夏军。
四月二十六日,西撤的清军本队接近上乌金斯克准备从南线绕过贝加尔湖。
“快看,那边是?”看到远处滚滚而来的马队,清军上下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刀枪。“是科尔沁人。”看清了对方的旗帜之后,惊弓之鸟的满人微微放下了吊着的心,旋即又狐疑道。“科尔沁人不是走北路吗?怎么在这里出现?”惊疑不定的满人就看在科尔沁人缓缓接近,很快,蒙古人狰狞的面目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该死,科尔沁人怎么加速了,该不会反了吧。”清军当下做出了应战的准备,同时几名骑手飞快的迎了上去,但只见科尔沁人听任这些满人加入队伍,这才让正在戒备的满人们松了口气。“混蛋,是来示威的,也不怕折了马力。”
说话间,当前的科尔沁骑手已经离队伍很近了,就见前头几十骑擎起马弓对着清军的队列就射了过来,清军一阵骚动,然而紧接着却发现弓箭仅仅是对准阵前地面射出的。
满人的反应似乎刺激了科尔沁人,所有科尔沁人都举起了弓和马刀,一边用蒙古语大声嘲笑着一边纵马疾行。同时马队也一分为二,一队继续沿着清军队伍的长龙前进,另一队硬生生的穿过清军队伍,从另一侧呼啸而过。
被清军簇拥着的衍潢愤然的吐了口唾沫:“王八蛋,居然在爷们面前嘚瑟起来了。”
队伍前列的衍潢是如此认为的,队伍中段福朋、马尔浑等满洲亲贵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围在同治帝车架周围的允佑、允祹等人也是持同样的观点,即科尔沁人是来展示肌肉,向清廷施压,争取日后话语权的。
但杨福、苏努等人却看出了问题:“不对,科尔沁人是奔着皇上来了。”
还没等惊觉的清廷中枢作出反应,被攘挟而来的几名满人骑手便快马加鞭的冲过来大声报告道:“科尔沁楞王、布王率部前来朝觐皇上。”
同治帝舒了一口气:“不必惊恐,是愣丹坚赞来了,真是好大的声势。”
苏努却没有丢掉警觉:“皇上,下旨让楞王止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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