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大臣,你也没这个能耐。”郑克臧挥了挥手,示意郑安涤这只是父子闲话,不必搞得跟君前大对一般严肃无趣。“不过听你这话,还是有几分期冀的,是不是。”
郑安涤想了想,坦白道:“父皇说得是,儿子有几分期盼。”
“大约是不想向宝官(郑安洋)行礼吧。”郑克臧说得更加直白。“父皇明白,父皇与你燕王叔父也是这么过来的,十几年的兄弟,一朝成了君臣,失意的那个是绝对不会好受的。”
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对大位有几分窥探之心,郑安涤也就不怕承认更多:“父皇说的是,儿子的确不想向宝官行礼膜拜,但如果父皇真的选择了宝官,那儿臣也只能听命了。”
“小子,长进了,居然懂得跟你父皇我套底了。”郑克臧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罢,他的脸忽然沉了下来。“珍官,父皇知道你的脾气性格以及处事方式更像父皇,能力也比宝官要强,只是父皇对不起你啊,不能给你这张位子。”仿佛被五雷击顶的郑安涤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郑克臧会这么直白的将出局的消息告诉自己,因此心神一时没有着落,只是隐约间听到郑克臧在说。“为什么呢?你老实说,如果朕给了你这个位子,百年后,你会如何待皇后。”
毕竟是同生共死的结发夫妻,因此郑克臧并不想日后陈仟巧被郑安涤剥夺了皇太后的位置,也不想陈仟巧死后连与自己合葬的机会都没有,更不想已经与自己合葬的陈仟巧日后会被人从坟里刨出来挫骨扬灰。
泪眼朦胧的郑安涤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说道:“父皇,难道,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您就夺了儿子的机会吗?儿子不甘心呢,不甘心啊!”
郑克臧把郑安涤拦进怀里:“父皇对你阿母和皇后,以及昭妃她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几个孩子也是一视同仁的,只是宝官是嫡子,朝野上下众所归望,只要他不犯错,父皇也不好一定要他为你让路,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郑克臧轻拍郑安涤的背心,宽慰道:“你比宝官能干,有锐气,将来在方丈继续经营公国也好,在吴峤、岱舆为国主也罢,都能自成一片天地,不用事事跟宝官相比。”
郑克臧已经许诺郑安涤为相当于世袭王爵的国主,这在华夏朝迄今是绝无仅有的,但比起凤凰山离宫中的御座来说,一个需要百年建设的王国,又如何能比得了呢,因此,郑安涤的哭声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在压抑中抽搐的更加厉害。
“好了,不要哭了,一切都没有定局,还有两年朕才会退位,你不是没有机会的。”郑克臧放开怀中郑安涤,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内侍手中接过汗巾递了过去。“把眼泪擦干了,朕的儿子,流血不流泪。”在郑克臧含着惋惜、爱怜、激励的目光中,郑安涤终于擦干了眼泪。“这就对了,记得,今天的话,不必告诉任何一个人,就是你的妻妾儿女也不必告诉了。”
郑安涤完全明白郑克臧的用意,因此委屈至极的说到:“难道还要用儿子来做宝官的磨刀石吗?”
郑克臧点点头:“也不仅仅如此,第一,你父皇我还在看一出大戏,朝中百官出演的大戏,第二,朕刚才也说了,一切没有定局,你还有机会的。”
郑安涤却明白所谓机会的渺茫,但在郑克臧面前他只能强颜欢笑:“儿臣明白了。”
“对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你今后,每三日进宫陪朕说说话,吃吃饭,”郑克臧如是关照道。“另外,定官(郑平松)、东官(郑平柏)也该选择日后走什么路了,你这个当爹的也该替他把握一二。”
郑安涤突然一震:“父皇,你不会是因为宁官(郑平栎)才最后选的宝官吧。”
郑克臧大笑道:“好圣孙,那是永乐帝的故事,朕是知道的,但却不会套在自己的头上。”
郑克臧因此摆了摆手:“擦把脸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一样升起来。”
看着郑安涤拖住沉重的步伐离开的背影,郑克臧轻叹道:“珍官呢,朕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你跟朕太像了,但你又不是朕,看不清前路,朕真要把这万里河山交给你,两眼一闭之后,你又会把这万里河山带到哪条路上去呢。朕实在不敢赌啊,所以宁可让宝官做一个太平守成之主,好给华夏十几、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夯实基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