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S市在深秋就下了第一场雪,早晨的清和园被雪覆盖着,园中的绿植依然绿着,也许它们也很意外今年的冬天会来的这样的早。
清和园被人声打破了静谧,许许多多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在园中来来往往,他们在一块墓碑前驻足下来,汉白玉上镶嵌着苏长海一贯温和的笑脸。
“真是可惜啊,才六十多岁!”
“那肇事的渣土车司机抓起来没?”
“苏总看起来伤心的不行,这才刚刚确立父子关系……”
人们小声议论着,苏一新穿了一身深黑的皮风衣立在碑前默默垂泪,身后的秘书为他撑着伞,这是苏长海去世的第七天,入土为安的日子。
突然身后一阵异动,人们议论的声音静了下来,苏一新侧过身,见苏焱穿着一身黑色的立领羊绒大衣,从雪中慢慢走来,雪花悄无声息地落满了他的肩头、发丝,而他的目光只静静地凝固在墓碑上。
“你来做什么?”苏一新不满地看着他,苏焱没有搭理,他拨开苏一新的身子,双膝跪下,对着苏长海的遗照重重磕了三个头。
苏一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给他磕头?”
苏焱搡开他的手,反问:“爸爸是怎么死的?”
苏一新讥讽:“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一新!”苏焱突然高喝,眼眶泛红,“我再问一遍,爸爸是怎么死的?”
苏一新身边董事会的老人出来打圆场,他隔开苏一新和苏焱,向苏焱解释道:“董事长晚上出行时被闯红灯的渣土车撞了……唉……”
苏焱眼中噙着泪,他瞪着苏一新,显然不那么相信,苏一新负气地转身,苏焱看着周遭,那些人的面目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又是那样的陌生,他们看见他都如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上前与他搭话,苏焱立在雪中,看着照片中苏长海的笑颜,觉得是那样的遥远和不真实,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
伸出手,苏焱的指尖轻触墓碑,那方方的石基上却并没有刻着乔琦的名字,苏焱想起苏长海对他说过的话:不离婚,我还是乔琦的丈夫,她死后墓碑上还是刻着我的名字。
苏焱低下头,指尖滑落,孤傲的身影却在这大雪纷飞的清晨里哭得泣不成声……
沈湘穿着一件黑色的束腰大衣,撑着一把伞,轻灵地走在雪中,人群已经离去,徒留下雪世界的寂静,沈湘看着眼前独自落泪的男人,只觉得心疼不已,她走上前用伞为他撑出一片安静的空间,可苏焱一直静静地站着,许久,他转身走出那片空间,沈湘在他身后低喊了一声:“苏焱!”
苏焱没有回头,他迈开脚步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始终不曾回头,沈湘的眼泪落了下来,沾到前襟,凝结成水滴徐徐滑落。
苏焱从美国回来后并没有联系她,也没有回到两人的小公寓,沈湘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他是怪她吗?因为她在他最需要的时刻离开了他。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沈湘模糊了双眼,可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邓徽看着双眼红肿的沈湘,长叹了一声,托着下巴嘀咕:“你们这两个,不是他追你跑,就是你追他跑,反反复复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那现在怎么办,他根本看都不看我!”
沈湘拿着纸巾用力擤着鼻涕,鼻尖已经被她擦得红红的,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只粉红色的兔子。
“还能怎么办?能力要够,脸皮要厚。女追男隔层纱,拿出你当年追石冀北的劲头!”
沈湘瞪了她一眼,丧气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脸皮要怎么厚才能让苏焱回心转意。似乎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那些丢脸的事情了。
石冀北打开炉灶上的火,看着砂锅里渐渐冒了热气,这时放在屋外的手机响了起来,石冀北转身去接,说完后看见谢鹭坐在饭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今天在三福记买的冬笋老鸭汤,你也吃了一周的快餐了,腻了吧!”
石冀北真的佩服自己,在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的情况下还能心平气和地伺候她,谢鹭的表现只要石冀北不找沈湘她都能安分地和他相处,可一旦发现他跟她通话就立刻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走回厨房,石冀北闻到一股子煤气味,一看灶台,刚刚点好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石冀北有些负气的再次点燃,死盯着火焰,不出五分钟,那火焰又自己灭了。
石冀北皱着眉看了看燃气灶的品牌想给这个厂家打报修电话,但转瞬一个念头让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电话,石冀北看着那有些泛旧的灶台,许久,他“啪”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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