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理带着庄九歌离开金满楼, 走到街边继续守着自己的算命摊子。
喜欢看热闹的人群直至此时还没散去。
金满楼是齐王的产业,这些人不敢擅闯,便蹲守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 好不容易等来庄理就立刻扯着嗓子询问:“先生, 缠着周小姐的那些恶鬼被你抓住了吗?”
这可是霸州城最有名的一桩闹鬼事件, 大家自然都想知道结果。
“一群魑魅魍魉而已,为何抓不住?”庄理轻描淡写地反问。
站在他身后的庄九歌骄傲地挺了挺胸膛,大声说道:“我哥厉害着呢, 一出马就把鬼怪全给灭了!”
其实他已经知道, 周小姐不是中邪, 而是被人侮辱以至于受不了刺激迷了心智。但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过悲惨,所以还是推到鬼怪头上去吧。
这样想着,庄九歌垂下眼睑, 悄然敛去目中的愤怒与悲悯。他也是才知道,原来人心和人言竟比鬼怪更可怕。
庄理安抚性地拍拍他手背,叮嘱道:“别胡思乱想,好好读你的书。如果你想改变这个世界,首先你必须让自己站在高处。”
“哥哥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更加勤奋的。”庄九歌拿起书本专心致志地翻看,周围的嘈杂竟一丝一毫都影响不了他。
齐王走到窗边默默看着两人, 沉吟道:“他们兄弟二人都很不凡。”
几名侍卫连声称是, 脸上还带出了几分敬畏。
虽说周小姐不是中邪, 庄理也未曾抓到真正的鬼, 但他操控睡眠、封印记忆的手段却比抓鬼更令人震撼。
青天观的玄真子法师有没有这等道行?怕是没有吧!否则王爷这边早就收到消息, 外界也都传得神乎其神了。
而且玄真子法师怎会教导出灵溪道长那样的败类?他本人会不会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几名侍卫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而齐王已冷冰冰地开口:“青天观那边,本王不去了。”
几名侍卫连忙应诺,竟是丝毫不曾规劝。
与此同时, 脾胃虚弱的周小姐只用了一碗粥便离开了金满楼。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回家睡一觉。
周夫人搀扶着女儿,柔声细语地述说着这几年家中的变化,原以为女儿会因为李家的退婚而感到伤心难过,却没料她只是恍惚一瞬,紧接着摇头说这样也好,便很快放下了。
醒来之后的她果真像庄先生指引的那般,勇敢而又坚强地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如意,看似没变,却比三年前成熟很多。那些伤痕终究还是淬炼了她的灵魂。
周夫人的眼眶又红了,脸上却展露出安心的笑容。
母女俩言笑晏晏地走下楼梯,向亲自送出门的掌柜欠身还礼,莲步轻抬跨出门槛,自然而然地抚了抚裙摆,每一个举动都带着刻入骨子里的娴静和优雅。
周老爷跟在两人身后,兴致勃勃地说要带她们去宝玉斋买首饰。
周小姐笑着说“谢谢爹爹”,眼眸是清澈的,表情是欢快的,全然没有之前的癫狂。
留在原地等着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睁大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直至周家人乘坐马车驶离了这条街才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天呐!周小姐身上的邪祟竟然真的被驱逐了!”
“进去的时候是个疯子,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大家闺秀,若非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
“庄先生好生厉害!”
“服了服了!这回我是真的服了!庄先生的道行竟然比灵溪道长还高!”
“都说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高人果然都在市井!”
众人感叹过后便争先恐后地围住庄理的算命摊子,求他指点几句。
庄理全都拒绝了,闭目说道:“我只为有缘人或陷于水火的人算命,你们都散了吧。”
有人乖乖散去,也有人好奇询问:“庄先生,灵溪道长都解决不了的邪祟被你轻而易举给除掉了,你的道行应该在灵溪道长之上。那你和玄真子法师比起来又如何呢?你俩孰强孰弱?”
这个问题简直是把庄理架在火上烤。谁不知道玄真子法师是晋国最厉害的道长?庄理一个毛头小子怎敢与他相比?
当众人以为庄理一定会贬低自己并顺势捧高玄真子法师时,他却睁开眼,轻蔑地笑了笑:“灵溪道长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而已,怎配与我相提并论?能教出那样的徒弟,玄真子必然也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嚯!庄先生好大的口气!
众人听愣了一瞬,继而发出不满的喧哗。
“你可知道皇上登基的吉日就是玄真子法师算出来的?”有人高声质问。
还有人责备道:“你的确有几分本事,却也太狂妄了一些。你未曾见过玄真子法师,凭什么说他浪得虚名?”
“无需见他我也知道,他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庄理重新闭上双眼,不再理会周围的人。
宗教团体是捆绑最为严重的一种社会组织,具有极高的思想同化性,如果该团体中的一个人思想出了问题,其他人也会很快被感染。所以宗教人士的犯罪行为往往是群体性的。
米国宾夕法尼亚州的300名罗马天主教牧师涉嫌性.侵超过1000个儿童,这就是宗教群体犯罪的典型案例。
而这种案例正是基于群体心理效应的影响,恰如一个口袋里出现一颗坏果,其余的果实也会很快烂掉。
所以庄理不相信玄真子是无辜的,甚至于整个青天观都很有问题。
灵溪道长的手法既娴熟又大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就敢在督尉府中残害督尉之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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