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名号,斩玄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看来是没得谈了。”刘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好吧,我的名字叫刘健,记住了,这会是你人生之中所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
“刘健”这个名字,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
刚刚说出来,本就寂静的大厅之中,变得更加沉寂。
但沉寂仅一刹那,随后便哄地一声,又复嘈杂。众宾客纷纷惊呼、议论。
“刘健,他就是刘健?”
“他就是那个独力杀了六名大内高手,吓得宇文化及狼狈逃窜的刘健?”
“是他没错,绝对是他!我看过宇文化及发下的海捕文书,跟他一模一样!”
“没有想到能够诛杀六大大内高手,吓得宇文化及狼狈逃窜的人居然如此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听说长生诀就在他的手上。”
纷纷议论之中,刘健的眼睛却盯在了跋锋寒的身上。
刘健并不怎么喜欢跋锋寒。
刘健佩服跋锋寒的心性,他面对武尊毕玄这样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的敌人仍旧不肯放弃反而斗志昂扬的勇气和意志却是值得刘健钦佩一下。但是跋锋寒这个人的个性却相当的糟糕。
这个人在草原搅风搅雨,得罪无数人,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跑来中原,四处找人挑战。名为切磋练武,实际下手从不留情,招招不留余地。被跋锋寒挑战过的中原武人,个个非死即伤。才到中原未久,跋锋寒便已惹下无数仇家。
但看今日,他明知道今日是王通举办寿宴的大喜日子,却故意选在这一天上门挑战,无论他的挑战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王通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好好的寿宴定然要被搅合的乱七八糟。
说好听了点就是好武成痴不在乎他人的目光,说难听了点就是这个人太过自私,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从这件事情上。就不难看出这个跋锋寒在本性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健虽然对现如今这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道非常的厌恶,但是对于跋锋寒这种人他也喜欢不起来。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像是跋锋寒这种人都是标准的不稳定分子。****暴力施展的最主要对象。
刘健方才之所以招揽跋锋寒,是因为跋锋寒这个人有用。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之中,人才永远都是一个紧缺的资源,就算是一张卫生纸还是一条**都有他本身的作用。更何况跋锋寒这个天资极高的武人呢?
如果能够收服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但是前提是能够收服。
不能收服的人才就不是人才,不能发挥作用的道具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与其等着他将来可能找自己麻烦,不如现在就把他解决掉算了。
杀心已起,心刀出鞘。
“跋锋寒是吧,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接住我一刀,今天我保证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刘健浑身上下森寒杀气已经汹涌如潮,隔空锁定了跋锋寒!
刘健以自身雄浑如山岳的根基为材料,长生诀第三幅长生金气的修炼方式锻造心刀,这把心刀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刘建本身武学修为的特点。如今杀心顿起,心刀出鞘。被那恐怖气机一罩,跋锋寒顿时毫毛炸起,只觉得在自己面前的再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一把接地通天笼罩四野的森寒利刃,正冷冷的指向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劈砍过来。
不需要问刘健的刀在何处,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柄刀,一柄可以斩开天地万物的无双利刃。
跋锋寒心神一紧。深知不能再任由刘健拔升气势,否则自己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不……被这可怕的气势影响,自己甚至有可能来不及等到刘健出招,就已经败了!他当机立断。左刀右剑悍然出击。这一击,如惊鸿疾电,气势磅礴无匹。
这一刀劈出,一剑刺出,森寒刀剑之气横扫四溢,竟在厅中。掀起一阵鬼哭般刺耳的凄厉风啸,如凛冬降临。厅中观战诸人,顿时齐齐变色。
跋锋寒名声尚未在中原打响,大多数中原武人并不知道他有多强。但这一刀使出来,凡是眼力足够的,均能看出跋锋寒的武功,已经臻至当世一流境界,仅比宗师级高手略逊一线。
欧阳希夷心中暗忖:“跋锋寒这一刀,我便是使出全力,也只能与他拼个平分秋色!这突厥人着实厉害,难怪敢放言要以武尊毕玄为目标!”
“想不到跋锋寒的武功竟然比我所知道的还要高明?”傅君瑜心中暗道:“那个刘健武功虽然极为厉害,但是想要一招击杀跋锋寒也绝无可能。”
跋锋寒自己对这一刀也非常满意。
在独孤策天雷般可怖的气机压迫下,跋锋寒顶住压力,将毕生所学融入这一刀之中,劈出了有生以来,最为完美的一刀。
这一刀,甚至让他看到了武学的新天地。
他深信,此战过后,自己必能更上层楼,进窥武道宗师境界。
“跋锋寒的武功倒是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在天下年轻人之中也算是最绝顶的那一级数的高手。可惜……”王世充的眼神落在屹然不动的刘健身上,别人只知道刘健在大江之畔,一人诛杀隋廷六大高手,吓得宇文化及狼狈逃窜。王世充身为洛阳守备,虽然此时受杨广旨意出征瓦岗,但是他在洛阳乃至长安仍旧有相当之多的眼线,随时掌握着洛阳长安的状况。所以王世充知道,已经消失在天下视野之中多年的邪王石之轩前些日子在长安独孤宅现身并与刘健交手的消息。
跋锋寒的武功确实极高,天资想必也是少有。
但是如果他的对手是那个能够跟邪王石之轩交手而且还全身而退的刘健……那么结果已然是显而易见的了。
“可惜。”王世充叹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刘健出刀了。
右臂微微抬起,紧跟着向下一斩,仿佛是在挥刀,挥出一道简简单单的竖斩。
雄浑如山岳一般的龙象般若功和金钟罩内力在这一个尽数化为锐金之气凝聚在刘健的手掌之上,此时此刻刘健的手臂已经从一只手臂变成了一柄刀,一柄无坚不摧的锋利心刀!
然后,这一柄心刀。对着突破自身信心十足的跋锋寒狠狠斩下!
砰!
这是跋锋寒手中败毕刀断裂的声音。
砰!
斩玄剑也随之断裂。
毁掉败毕刀斩断斩玄剑,无坚不摧的心刀不曾受到任何阻碍的向着跋锋寒斩下!
跋锋寒身躯僵直,掌中断刀断剑,呛啷落地。
“好刀法!”他直视刘健。眼如死灰,心也如死灰。
“所以说啊。”刘健轻轻的笑了笑:“你为什么不同意做我的马童呢?”
“哈!”一声轻笑,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自嘲,跋锋寒吐出了胸中最后一口气,强壮的身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如同房屋倒塌一般的倒下,再也没有半点气息。
跋锋寒强壮的身躯之上,看不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口,但是他的生机已经被彻底泯灭,五脏六腑更是被锋利无比的长生金气搅的乱七八糟,纵然是扁鹊复生华佗再世,也绝对不可能将跋锋寒救活了。
就在这刹那之间,箫音忽起。
石青璇并未现身,只一缕箫音,突兀响起。环于厅堂,绕于梁上,响在每个人的耳边。箫音宛转,宛如空谷雀鸣。让人仿佛行走在早晨的幽谷,嫩叶繁花,清幽晨气,缕缕朝阳,环绕四周,一时心旷神怡。
箫音幽幽,又如月下甘泉。泊泊流淌,沁人心脾,洗尽人心铅华,让人看清自我。忆起不知藏在心底深处,哪个角落里的珍贵记忆。喜怒哀乐,接踵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厅中嘈杂早已消失,所有人,无不屏息凝声。倾听石青璇这箫音天女的独奏。
至于跋锋寒,至于刘健,至于方才的交锋,或许在今天之后会被传扬的四海皆知,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的听着着如天籁般的萧音,再也升不起其他的心思和计较。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怛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箫音倏歇。
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王通此时早忘了跋锋寒,也忘了发生在他寿宴之上的这一幕,仿佛陷入了恒久的回忆之中仰首悲吟声调苍凉道:“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育出于蓝,王通拜服。”
欧阳希夷的眼睛亦透出温柔之色高声道:“青旋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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