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与孤,绝不亏待!”
“喏!”
李君羡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身告退,而是犹豫一下,道:“启禀殿下,长乐殿下最近于终南山道观之内小住,末将麾下探子前两日曾回报言及有人时常出现在殿下道观左近,意图不明,行踪诡秘。正如殿下所言,最近长安城内局势紧张,您看是否应当知会长乐殿下一声,若无必要,还是不要时常出城为好。”
“百骑司”负责维护皇权之稳固,宿卫太极宫,却没有保护皇子、公主安危之职责。前番也只是“百骑司”探子无意之中发现有人于暗中觊觎长乐公主,等到调集人手予以追查,贼人却又杳无踪迹。
一则保护长乐公主非是“百骑司”职责所在,再则终南山中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如今又是大雪封山,想要保护长乐公主便需要调集更多人手,把守各条通道、宿卫道观。眼下正值长安城局势紧张之际,“百骑司”难以兼顾。
然而若是长乐公主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百骑司”却也难逃牵连……
李承乾蹙眉,颔首道:“此事孤晓得了,回头会叮嘱长乐。”
他素来宠爱长乐,对其纵容爱护,即便与房俊之间闹得沸沸扬扬绯闻满天飞,都不忍叱责一言半句。然而却对其整日里吃斋修道极为不满,身为皇族的金枝玉叶,就应该找一个驸马好生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跑去终南山修道算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李唐皇族以老子为祖,崇尚道家,连带着使得皇室公主也多有带发修行者,蔚为风尚……
待到李君羡离去,李承乾在殿内又坐了一会儿,琢磨着当下局势。好半晌,方才起身回到寝宫。
太子妃苏氏未着宫装,只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百褶长裙,衣领处围着一条白狐围领,愈发显得身姿窈窕、明眸皓齿。
纤手端着一盏参茶放在李承乾手边,温柔的语调轻缓悦耳:“国事要紧,但殿下亦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朝中文事有宋国公、马府尹,武事有卫国公、李统领,殿下又何必事必躬亲、亲力亲为呢?您是监国太子,眼下与君王无异,您稳得住,下边才能安心。”
近些时日朝中局势愈发紧张,即便她身在宫内,却也耳濡目染、感同身受。尤其是太子近日焦虑烦躁、夙夜难寐,愈发令她担心。
李承乾勉强笑了笑,拍拍太子妃柔软如玉的纤手,温言道:“国事艰难,局势紧迫,孤又如何能够放心尽皆交给别人?不过太子妃放心,此番固然凶险,但只要迈过这一道坎,往后自然顺风顺水,再无波折。”
不只是东宫部属,朝野上下也都明白,眼下之局势对于东宫乃是巨大之挑战,可谓危急存亡之秋,稍有不慎便会遭遇灭顶之灾。然则只要趟过这一次的危机,东宫将会彻底稳固下来,太子就好似修道之贤者渡劫成功,羽化成仙……
迈步过去,折戟沉沙;迈过去,海阔天空。
此等形势之下,面临人生之中最为重要之节点,李承乾又岂敢懈怠半分?
“唉!”
太子妃苏氏站到李承乾身后,一双雪白的柔夷放在他肩头轻轻揉捏,感慨道:“若是越国公在京,必能帮助殿下分担。”
曾几何时,她似有意若无意的试图染指政务,皆被房俊给怼了回来,若说毫无半分羞恼自不可能。然而她非是那等毫无见识心胸狭隘的乡间蠢妇,知道房俊乃是东宫最为坚挺的支柱,撑起的更是太子与她的性命前程,除去理所应当的尊重之外,更多添了几分信任。
在她看来,似乎房俊总是有令人心安之特质,无论何等局势,他总有能力轻而易举的予以化解,有时候看似恣意浑闹,最终之效果却往往出奇的好。
再加上文才武功惊才绝艳,这等世间奇男子必然会令女子心生钦慕,即便是身为太子妃以不能例外……
李承乾没有感受到太子妃心底的波动,摇摇头,轻叹道:“西域之局势,更甚长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