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庆幸那小厮尚未开口说些什么,就笑着说道,“这小厮今个儿被罚了月银,大约是觉得自己委屈,觉得二少奶奶心善,想要求饶。”
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当即就跪下,“二少奶奶心善,奴才本是想要跪下抱二少奶奶的小腿,谁知道……”说完之后就啪啪啪毫不留情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颊。
“那听夏呢?”秦锦然声音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其中的一点情绪。
“都是钱家人。”王嬷嬷摇头叹息,说的像是真的一般,“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居然想要拿椅子砸听夏姑娘,一个小姑娘就被这样对待,当真是可怜。”说完之后关切地看着听夏,“你没事吧。”
听夏身子一缩,仿佛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然后别开了头。
所有的事情在王嬷嬷的舌灿莲花之下是非颠倒,秦锦然当即就笑了出来,笑得几乎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心中是苍凉无比,她本以为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甚至忍受了钱佳娃的偷偷摸摸,忍受了钱老汉的阴阳古怪,以后总会好的。谁知道,还有府里的人盯着自己。
忽然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没事的。”是赵梓晏抱住了她,这样的感受他何尝没有?被自己的亲哥哥暗算了,甚至都心知肚明是他哥哥做的,却会按在他的头上,就连这一次听夏的事情,还不是他背了黑锅?他的手指替她擦去了泪水,“我都知道的。”
这样的动作并不和规矩,此时却没有人说合不合规矩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原本盛满了悲伤的眸色忽的燃起了怒火,秦锦然开口,“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赵梓晏说道,“我都知道的,无非是王嬷嬷过来定了你的罪。”
秦锦然一怔,他居然都知道?
而此时的王嬷嬷心中一紧,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先发制人求饶,“二少爷饶命,二少奶奶现在是糊涂了,我怎么会对少夫人不利,给少夫人定罪更是无稽之谈,我自小跟着夫人,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只是来替夫人关切少夫人。”说完之后抬头看着秦锦然,给秦锦然扣头,“少夫人莫要误会奴婢。”
而此时的赵梓晏上前,一脚踢在了王嬷嬷的小腿上,就见着王嬷嬷的面色一下子惨白,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你看,她就算是现在也不忘记抬出来赵夫人,哦,也就是我的母亲。”赵梓晏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对秦锦然说道,“她一口一个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这是在提醒我,这么多年的情分。”
王嬷嬷本就年过四旬,这个岁数的人体内骨密度下降,赵梓晏那一脚的力度应当是折了王嬷嬷的腿骨,秦锦然平素并不是苛责之人,此时见到赵梓晏折了王嬷嬷的腿骨,听着倒在地上的王嬷嬷的口中的呻吟,心中是有些快意的。就算是知道王嬷嬷只是赵夫人的爪牙,但是她绝对为赵夫人做过不少的事情!
赵梓晏见着秦锦然的眉峰舒展,此时往前又踩住了那小厮的手,足下用力,就让那小厮惨叫出声,而赵梓晏听到了惨呼声,神色不变,反而淡淡说道:“我还有千百种的方式和手段,你若是再叫,不妨到京都御林军的私牢里走一圈。”豆大的汗珠从小厮的额头滑落,果然不敢继续呼号。
秦锦然不明白私牢两字的含义,而听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赵梓晏最后走在了钱老汉的面前,神色淡淡,“我原本是想要敲打你一番,谁知道今日里见到了这些,”手上微微用力就踹在他的腿上,“你不如和王嬷嬷一道,好好休养。”
秦锦然此时听到明显的骨擦音,显然钱老汉也被赵梓晏踹折了腿。
钱老汉的隐忍的呼痛声像是一个信号,所有的人呜呜啦啦跪了一地。对于其他人赵梓晏不过是松了他们的胳膊,最后对王嬷嬷说道:“若是母亲问起,嬷嬷如何作答?”
王嬷嬷从未见过如此的赵梓晏,此时她才意识到,此时的二少爷不是那个一声不吭只会跪在夫人面前任由家法处置的小可怜了,而是手上沾了鲜血的刽子手,想到了这里,神情越发惶恐,“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啊。”赵梓晏的声音很轻。
王嬷嬷很快就反映了过来,“是老奴自己年纪大了,摔断了腿,老奴回去就同夫人告假,回家休养。”她本就年纪大了,这一次要来取秦锦然的性命就有伤天和,此时受了伤不如正好就离开。想到了这里,有些惴惴不安,“老奴的小儿子现在在江南讨生活,我写封信,过些日子就随他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