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忙完下午的菜单,沉默的坐在办公室里没有传人回王府,她穿着圣都妇人惯常穿的半袖,里面的衣服简单,下衫长裙,头发挽起为了方便,仅用了一根簪子。
林逸衣揉揉额头,叹口气,这具身体与元谨恂在一起八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以后恐怕也没什么希望。
元谨恂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眼看永寿王也要落马,圣都官员对永平王的态度一夕间变的谨慎,自然更多的人盯在了元谨恂的子嗣上。
现在没有人敢言,是元谨恂还没有被真正立到那个位置,不会有人光明正大的谈那个问题。
以后呢?
林逸衣身上明确的感觉到了生子的压力,林夫人最近更是为她请了不知道哪里的名医,开的也无非是她这些年吃的药物,目前看来也没什么作用。
如果林夫人说话还算委婉也是为她着想,那林重阳便是不客气的骂她不争气,甚至已经私下里告诉她让她正式养下大少爷,因为大少爷生母早亡,人又懦弱,不失为未来可掌控的好棋子。
林逸衣想想,不禁失笑,元谨恂还没有坐上去,背后一系列利益争夺已经开始,便有人瞄上了他的子嗣,这仅仅还是开始。
如果她不能生,她就一定要养出一位有才德的太子,如果养的大少爷不好,最后也不过是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现在试探着给元谨恂塞后院的臣子更是数不胜数,虽然是庶出的子女,但哪个不是未雨绸缪,赌一份可能。
以后他若是登基,众人送的定是自家嫡女,图的就是她不能生养。
林逸衣的头更疼了,她的未来因为元谨恂的身份、和她没有生育这件事,一夕间变的不可控。
即便元谨恂真的信守两人间的承诺,后院不再进人,两位少爷之间,将来必定有一番争斗,大少爷养在她名下,她怎么能置身事外?
何况,大少爷现在六岁了,还养的熟吗?
哎,林逸衣怎么可能不头疼,元谨恂还没心没肺的总说生一个,生!生!拿什么生!上辈子便儿孙福薄,这辈子看来也不会多顺!
林逸衣听得多了,几个月来的甜蜜瞬间变成了梦幻,回归现实后的压力和未来让对爱情的承诺变的单薄的她,希望元谨恂赶紧去后院生儿子去!
春香推门进来:“夫人,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王爷又要找来了。
林逸衣看看时间,起身:“走吧。”
林逸衣出入后门,谁都知道,夜衡政也知道,但这个时间了,林逸衣应该早已经回去,他一国之相,总从前门对着一帮认识不认识的人,单一个个对着他行礼的时间也够他心烦的。
所以一般他也走后门。
碰上林逸衣并不在他的预期,夜衡政愣了一下,收手的扇子瞬间握紧,垂下头退让几步:“下官见过王妃娘娘,娘娘万福。”
林逸衣心情一般,礼貌的点点头:“夜相请起,春香通知厨房多给夜相备两道菜。”说完林逸衣便走了。
夜衡政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抬起脚步沉重的离开,她……心情不好!因为子嗣的问题吗?
夜衡政心情复杂的坐在雅间里,脑海里都是刚刚一见时,她紧锁的眉和写在脸上的无奈,元谨恂最近没有照顾到她的心情吧。
夜衡政苦笑,元谨恂做了三十多年的帝王,对林逸衣再谦和再包容,骨子里他都是皇上,有些事他想到了也会像教育下臣一样希望林逸衣自己想开,最好再破茧成蝶!
夜衡政冷冷一笑,坛子里已空空如也。
元谨恂笑着看着镜子里不悦的逸衣,手搭在她肩上亲自为她拆发:“又不高兴了?今天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那些嚼舌根的。”
林逸衣横他一眼,任他拆发,她知道再怎么不悦也不该发在元谨恂身上,元谨恂喜欢着冒牌娘子就够委屈了:“嚼什么舌根,我今天身体不适罢了,刚才罗姨娘来过,好像有什么事,你去看看吧。”
元谨恂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冷漠的站在她身后。
林逸衣自己散开头发,神色平平。
元谨恂静了几息,把升腾的怒火压回心里,从后面把她揽入怀里:“好了,还真生气啦,以后谁再跟你废话,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本王替你生,本王下个月就给我的王妃怀一个好不好。”
刚要进来奉茶的春香,脸色涨红的退了出去。
林逸衣看着镜子里模糊的元谨恂,心里叹口气,她生不出来,跟他发什么脾气,何况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心情的是她,何必为难元谨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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