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再是“周上欺下,文言饰非”,也难掩其叛逆之事实。大义名分不在,就只能希望速战速决,废黜东宫推举齐王上位,造成既定事实,待到李绩等人自辽东返回,只要不想爆发内战将整个帝国拖入烽火连天之境地,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一旦战局不顺,未能达成废黜东宫的目的,叛军便陷入被动之境地。
李靖亦是微微颔首,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东宫只要坚守皇城不失,便能反败为胜,而关陇叛军却必须攻陷皇城废黜东宫,他们拖不起。
故此,占据对于东宫来说还是颇为有利,但李承乾却开心不起来……
他叹息一声,忧心忡忡道:“眼下叛军围困皇城,咱们根本不出去,亦不知城内之情形。长孙无忌一力推举齐王上位,可见魏王、晋王必是先后拒绝被其立为傀儡,以长孙无忌之心狠手辣,岂能容得他们俩个?孤甚为担忧。”
齐王李祐非是李二陛下嫡子,再太子、魏王、晋王皆在的情况下,并无继承储位之资格,除非李二陛下的三位嫡子尽皆不在,李祐才能名正言顺的上位。
众人尽皆默然。
既然齐王李祐同意继承储位,甘当傀儡,那么魏王、晋王的性命势必危若累卵,甚至眼下已经命赴黄泉……
弘文馆值房内一阵沉默,良久,一阵脚步声将众人惊动。
一个内侍未及禀报便快步入内,来到李承乾面前,疾声道:“启禀殿下,方才玄武门送来急报,叛军纠集了数万步骑猛攻右屯卫营地!”
诸人大吃一惊,李承乾忙道:“形势如何?”
内侍道:“尚未得知,想必稍候还会有战报送来。”
李承乾道:“速速前去打探,一旦战局有变,定要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喏!”
内侍急忙转身离去。
李承乾面色忧虑,其余几人也心情沉重。
先前左屯卫与皇室军队突袭右屯卫大营,被右屯卫击溃,眼下右屯卫一部正在权力追击溃军,鏖战于中渭桥,一时半会儿很难撤回大营。这个时候正是右屯卫军营空虚之时,叛军算是捏准了时机,力求一击奏效。
右屯卫满打满算只有两万余人,分出一部鏖战中渭桥,剩下一万人顶了天,叛军三四万步骑突然发动,局势必定万分紧张。尤其是高阳公主已经带着房家人正在右屯卫安置……
李承乾愁闷非常,叹息道:“孤当真是尸位素餐、无用之极,面对危厄只能坐困愁城、束手无策。越国公为国征战、鏖战西域,戍卫国土浴血疆场,万一房家人有个三长两短,孤要如何面对越国公?”
萧瑀劝慰道:“局势如此,非一时所能扭转,殿下纵然颓丧亦是无益,纵有不测,想必越国公亦能理解。”
只是这话说得他自己心里都不顺。
当初吐谷浑尽起精骑突袭河西,朝野上下畏敌怯战者众,太子诏令颁布之后却无一人应命带兵出征。最终还是房俊挺身而出,只带领半支右屯卫出镇河西,于大斗拔谷击溃吐谷浑。
紧接着,便是西域烽烟骤起,房俊又马不停蹄奔赴西域,冰天雪地之下辗转数千里,卫国戍边。
人家眼下正在西域为国戍边、浴血奋战,这边却是一场兵谏危及家人,朝野上下尽皆束手无策……
实在是说不过去。
闷了一下,萧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双目湛然的看着李承乾,疾声道:“殿下,既然眼下之局势大概率形成僵局,一时片刻难分胜负,何必干脆一纸诏令送往西域,调越国公统御麾下精兵良将回京勤王?右屯卫战力强悍,先是击溃吐谷浑数万精骑,又歼灭大食、突厥联军于阿拉沟,更大败大食军队于弓月城,只需右屯卫回京,叛军乌合之众必定一击即溃,挽狂澜于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