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情义,我才斗胆。”
“当年入军的人能活到现在的已经很少了,我们每年往周城送信,却一直没有家人的消息,多次央求信使打探,却石沉大海,我们常年在战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去寻家人,当年太子承诺会给我们历下的家属妥善安排去处,可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很是挂念。”
“一点消息都没有?军营的信使也不处理吗?”
“说来也奇怪,每次问起信使,他们又凶巴巴的,我们是粗人,曾经还是乞丐,他们也看不起我们,我们也不敢多问。”
甄月安抚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周城看看,让你们的家人给你们回信。”
“太感谢大人了。”小兵欣喜若狂,感激的跪地磕头。
甄月连忙将他扶起来,又闲聊了几句,才谴他赶紧去休息。
树影斑驳,残月稀碎,她的身子隐在大片树影下,细眉在暗处皱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背影沉重。
远在东方的广陵城马革裹尸,硝烟弥漫,古老的城墙抵挡着北瀛百万雄师,摇摇欲坠,这就是历史上震惊天下的南侵之伐,仅仅半月时间,多数城池里应外合,北瀛如入无人之境,席卷着东郯半壁江山,而淹没在战火中的西郯,全军振奋,一扫多日的败绩,两面战场,一时间将局势大好的东郯打入僵持局面。
九月初,死沉多年的西奴,大举进攻北瀛的临阳城,整个天下进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腥风血雨!
“驾!”
山路广阔,一望无际平畴千里,麦草连天,黑鸦展翅耳鸣,风声瑟瑟。
甄月抬起手猛地勒住缰绳,战马长嘶,她目光锐利的望着前方的山坡,云川军军旗在身后翻滚,一千战士也察觉不妙,纷纷搭上了新制作的长弓,对准暗浮的长坡,只等一令而下。
耳廓轻动,甄月敏锐的察觉前方山坡极其不寻常,如今战火四起,他们不敢有一丝松懈,正欲厉喝放箭,就见草丛中黑影蠕动,一把深红色烈旗从草丛中伸出。
军器所的运旗?!
甄月微微一愣,连忙收手,一千云川军见此,纷纷松弦收箭。
男人从匍匐的草丛中迅速起身,一身玄色铠甲,正气凛然,身后陆续有人收刀现身,惊喜呼喊,下坡后几个男人也牵马爬上来,站在披上,摇手大叫。
竟是远在西平的义勇军!
甄月御马奔过去,眼露惊喜,“季简玄!你们怎么在这里。”当瞧见季简玄身后怯生生的水生时,才恍然大悟,叹息一声,并未指责,而是充满感激的望着同甘共苦多年的兄弟们。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扛着,要不是水生马不停蹄赶去西平,我们还蒙在鼓里!”
怀山接话道:“姑娘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甄月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感动的说道:“西平距离广陵路途遥远,你们大军还赶在我前面到达,一路上肯定没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