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冲到城楼底下去!”
骑兵们听到柴老四的呼声。大喊着呼应,重新提起速度,往城楼下冲过去。
城楼上的炮火声果然如柴老四所说的那样,有了短暂的停歇。仅有弓箭的飞射声响起。民军骑兵见状呼喊声更加响亮,呼啸着往前冲。
然而也仅仅是那么短短的一阵子,不久之后,城楼上的火炮再次怒吼响起,众多民军骑兵惊恐地抬头看去。只见城楼上并排升腾起十几枚炮火,拖着长烟,带着厉啸声狠狠地射向地面,爆炸声起,民军再次倒下一片。
柴老四瞪大眼睛猛然回头看去,只见那并排的十几枚火炮几乎整支骑兵队伍拦腰截断。前方是拼命往前冲的骑兵,中间是躺了一地的重伤垂死的人,后面便是惊恐的骑兵!
呼啸声再次响起,柴老四只觉得四周硝烟翻滚,整块在面都在颤动。身边的骑兵惨叫着绝望地四处奔逃……
忽然,柴老四浑身一震,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伸手捂去,粘糊糊的一手的血,血上尚带着自己的体温!
那种胸口被贯穿了的疼痛撕心裂肺,柴老四眼前一阵阵发黑,骑在马背上摇晃着,跌落下来。
城楼上的火炮仍在怒吐着炮弹,将冲到城墙边上的民军骑兵全部笼罩在内。漫天的硝烟将整个城下都覆盖了,根本看不清城下民军的面目。
后面的骑兵顿时被这么猛烈的炮火吓破了胆,纷纷后撤,拨转马头。朝后方退却。
城外押阵的红军友看着城下炮火轰鸣,硝烟弥漫,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不受控制的抖动。类似的场景两年前他曾经看到过!那时候红军友还不是神一魁的心腹,他只是跟着闻香教的一名小头目,跟着黄子仁率领的民军大军进攻平凉城!那时候民军也如今日这般声势浩大,光兵力就有十万之众。黄子仁将军意气风发,一路自长安府,经凤翔府,杀向平凉府。
那时候红军友就被上面的头领告之,只要击败了平凉城里的明军主力,整个陕西将是黄将军的天下!
红军友记得很清楚,当大军开拔到平凉城下的时候,也是在攻城的过程中,忽然就从城内发射出来无数的炮火,一颗紧接着一颗,像永远不会停歇一样,无数炮弹洒向进攻的民军!那是怎样一种令人绝望的炮火,红军友眼睁睁地看着身边闻香教中的高手在炮火的轰击之下,尸体被炸成无数碎肉块……
也正是那场突然出现的炮火,直接导致了黄子仁十万民军的大溃败!
时隔两年,红军友再一次见识到了这种炮火的威力!
红军友没有去责难那些溃败回来的民军骑兵,二话不说,带着人拨转马头便走,撤得十分果断干脆!连那些重伤的骑兵都不顾了。
眼见民军撤退,镇原城东门大开,巡防司提督铁头率领巡防司的官兵冲杀出来,追杀着那些受重伤掉队的民军骑兵!
镇原城楼上,许梁往城下走,镇原知县贺齐和闻讯赶回来的镇原县丞激动得脸色通红,紧跟在许梁身后往城下走,边走边兴奋地叫道:“太生猛了,太利害了……”
下得城楼来,镇原县丞便领着三四百镇原民兵出城协助巡防司的官兵打扫战场。镇原知县贺齐陪在许梁身边。
贺知县犹自陷入到刚才飞鹰炮的华丽杀伤力当中,搓着双手,兴奋得语无伦次。
“大人,咱们梁军的飞鹰炮火太利害了!倘若咱们大明边军都装备上这种火炮,何惧北边的鞑子蒙古人!”
许梁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觉得很有必要打消贺知县这个念想,便说道:“其实早在本官进京为官之前,我便向皇上引荐过飞鹰炮!那时候飞鹰炮刚研制出来,性能比现在的改良后的飞鹰炮略微差一些。然而朝庭考虑到成本问题,便一直没有大规模使用飞鹰炮。”
许梁倒真没有说谎,当年时任礼部侍郎的徐光启到陕西来考察,观看了飞鹰炮的效果之后,便要求许梁向朝庭举荐这种可以连续发射的火炮!许梁也照做了,只不过稍稍保留了一些关键的机密,而且炮弹造价方面,稍稍抬高了一些,上百两银子一颗的飞鹰炮炮弹果然把皇帝和内阁都给吓住了,从此再也没提装备飞鹰炮的事情!
贺知县亲眼见识了飞鹰炮的威力,对于许梁私人能够拥有这等利器,而朝庭却没有装备的问题很不理解!他想许梁作为一个小小的陕西巡抚,都有钱制造使用飞鹰炮,而大明朝庭座拥整个天下,撑握的财富要远远大于许梁,为什么朝庭反而不能装备飞鹰炮?
贺知县问了出来:“大人,下官不明白。难道朝庭出不起制造飞鹰炮的钱吗?”
许梁顿住脚,盯着贺知县,看得出贺知县很执着,若是许梁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贺知县会夜里睡不着觉的。
许梁是真心欣赏贺齐,便轻叹一声,说道:“你知道刚才一仗,火炮营一共发射出去多少格炮弹?”
贺知县微微一愣,讪讪地笑道:“这个下官还真没有统计过。应当有不少吧?”
许梁道:“本官亲自数过了,调过来的三十门飞鹰炮,一共发射了至少一百二十枚火炮!一格飞鹰炮弹造价大概在一百两银子左右。一百二十枚火炮嘛,按成本价一百两银子一枚计算,大概值一万两千两银子!也就是说,方才这一仗,本官已经损失了上万两银子!”
贺知县听得咋舌不已:“这,这么贵哪……”
许梁看着他,反问道:“小小一场守城战,便砸出去上万两银子,似这样的战役,在西北每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回!贺齐,你说,朝庭有这个魄力拿出大把大把的钱来装备这样的火炮吗?”
贺知县低头沉思了半晌,迟疑着说道:“皇上年轻有为,若是皇上明白了飞鹰炮的威力,下官想,皇上会同意的……”
许梁不屑地啐口笑道:“皇上同意也得内阁答应给钱!朝庭这几年四处借债渡日,内阁那些阁老大臣是不会答应的。”
贺知县想了想,沮丧的低头,不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