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流影

前，孔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哼，知错？这话我已经听了太多遍，你又有哪一回真知错了？”

    “爹”

    “给我闭嘴！以前你干的哪些荒唐事难道还少？若不是为父位居中枢太丞，你恐怕早就被发配充军了！这回倒好，竟然招来了这么厉害的高手，一招就把吴管家废了，若是人家还有后续报复，我这太丞府还不终日鸡犬不宁？”

    孔祥舒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儿子，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是自己对膝下肚子太过溺爱了吧。这长安城之中，谁不知道孔太丞的儿子终日无所事事，欺男霸女，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自己虽然也时时管教，但恶习到底已经养成，连年来收效甚微。

    他早该想到，如此下去，孔思德终归要闯出大祸！

    别人不知道，孔祥舒自己却再清楚不过。这吴管家原本是江湖上的草莽，因得罪了官家而被通缉，几十年前被他收服，虽为奴级，但孔祥舒见他身手不错，便给了个管理内宅的事物。

    这几十年下来，吴管家的身手虽然说不上高强，但一身内力却是多多得到他自己的提点，早已经达到无为境的后天顶峰，单论修为甚至还要在自己另外两位护院供奉之上。

    可按照孔思德和几位家奴的说法，就是这样一位高手，今天竟然连一招都没过去，就被人废掉了七成功体，这样的手段即使是孔祥舒也不得不心惊。

    “爹，咱们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无门无派，您却是当朝太丞，更是先天高人，他再厉害还能敌得过您吗？”

    “无知！我让你说话了吗！？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朝看似稳如泰山，可如今却是暗流涌动，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这突然出现在京城里的高手又岂会简单？”

    “可是爹…那孩子才一丁点儿大，真能有这么厉害？”

    孔胖子一直都想不通，那店老板最多十岁出头，吴管家却是练了一辈子的功夫，怎么到头来反而连点儿招架之力都没有，轻轻松松就被人打得满地滚。

    而说到这儿，孔祥舒也是心中疑惑。

    没错，如果对方是像自己这样的先天，要教训一个吴管家绝非难事，甚至就算废掉他的武功也并不是做不到。但就像思德说的一样，对方明明就是个小孩子，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有这般手段能力的。

    “神州广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兴许这孩子是有些手段吧，又或者，那藏锋斋里面还有其他高手暗中相助。不管哪一样，这藏锋斋绝不是能轻易相与的地方。”

    孔太丞已经暗下决心，安排人去摸清这藏锋斋的底细…长安城很大，但纵然再大也是天子脚下，想要在这里立足又不留下一丝痕迹着实是困难，他相信顺藤摸过，总归能找到线索。

    “你下去吧，这两天给我在家里闭门思过，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偷跑出去，小心打断你的腿！”

    “是…”

    遣退了不成器的儿子，孔太丞却又陷入了长考。最近需要他烦心的是着实是不少，这也让他没时间深挖藏锋斋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大事，还是有关三皇子卫戍边疆的问题。

    自数十年前，真武帝平定千岩关之变到现在，大唐已有五十年的盛世。而今，真武帝虽然仍然坐镇宫中，但因为周边各国的乱局，大唐的国境线上也逐渐动荡了起来，特别是东武林的竞天宗，连年来野心不小，屡次进犯大唐边境。

    有鉴于此，圣上三年前就派三皇子李承启亲率所部黑旗军去往前线救急，加封靖边王。

    而这位靖边王也确实有几分乃父风范，文治武功无一不精，行军打仗更是勇冠三军。三年来几番对阵厮杀，立下赫赫战功，这才终于稳住了大唐东部的局势，将竞天宗彻底挡在了不空关之外。

    而最近，这位圣上最看重的儿子，终于要班师回朝，止戈凯旋了。对大唐来说，这当然是件振奋人心的好事，可对于皇长子李长兴来说，却是未必。

    真武帝修为高深，身体康泰。想来就算再当个几十年皇帝也不妨事。但也因为如此，偌大的唐国，竟然始终没有立下储君，这东宫太子之位也就成了悬在众人头顶的一个谜团，不到最后，谁也摸不准圣上的心思。

    若按宗谱，皇长子李长兴合该立为东宫太子，作为太丞，孔祥舒也支持这种看法站在韩王李长兴这一边。但另一方面，李长兴不论是在武功，文略又或者政绩战功上都比不过贤名远播的靖边王李承启，甚至真武帝似乎也更宠爱这位三皇子。

    到了这种局面，谁也不敢保证，真武帝不会立幼废长，封靖边王为太子，真到了那个时候，孔太丞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太好过，再加上自己的儿子…

    “哎…”

    无奈一叹，孔太丞提笔却是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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