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横流。
月光之下,有个男人用一只眼睛盯着你,另一面是随时可能脱落的眼珠子,半张脸因为疼痛而惨白,半张脸被血染得通红,搭配上他双膝微弯,孤零零地立在堤岸上。
魔神?
应该差不多算是吧。
宁娃抹了把脸上的血,再次把眼珠子向里面揉了揉,他单手捂住眼睛,沿着小路朝河边走去。
大柳树旁,宁娃因为看不清路两只脚踩入水里,滑滑的石头险些让他跌倒。
幸运的是他及时抓住了身前的树枝。
“还挺润滑,跟个娘们似的。”
宁娃干脆直接把脚泡在水了,单手拉过背包,里面有两个塑料袋,分别装着两个新鲜的人头,其中一个是刘三子,另一个是司机赵川贵。
头颅已经被人用心清洗过,没了血腥味,不仅如此上面一丁点毛发都没有了,如同陶瓷做的俑,光滑冰冷,在月光下,像是两块美味的糕点。
宁娃暂时把两个头颅放回包里,从外面小兜里掏出一把前端是锋利倒钩的匕首。
匕首在水里划过一道弧线,毫无声息。
“新买的刀果然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
宁娃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刘三子,他把头颅夹在自己腋下,一只手拿着匕首,顺着刘三子的嘴巴向上一捅,180度旋转匕首,在往外一拉,这个动作持续了十来次,直到刘三子的嘴里流出白色的豆腐乳一样的液体。
豆腐乳顺着宁娃的衣服淌进水里,在浑浊的水里分解成白液和碎渣沉入河底,成为螺和小鱼的食物。
宁娃双手抓住刘三子的头颅在河里清洗一遍,确保里面空了之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很重的铅块塞进刘三子脑袋里,重新用塑料袋包好后放进背包里。
赵川贵的头颅经过了相同的处理,被装好。
宁娃在河边洗了洗身上残留的豆腐乳,背起书包走出了水中。
他站在堤岸上,转头望去,明月玄玄,大河悠悠,老柳婆娑,黑暗参差。
宁娃突然抬手摸了摸眼睛,自己刚才按上的眼珠子竟然不见了,一定是刚刚清洗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宁娃丢下背包,重新回到河边,猫着腰,沿着河底摸索,任何圆形的物品,软软的都被他掏出水面接着月光看一下。
“不是,不是,不是......”
宁娃弯腰的次数逐渐减少,本就浑浊不堪的河水被搅动的更加浑浊,仿佛水底有什么怪物在游荡。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出了原来的位置,正逐渐向河水深处走去。
堤岸上炸然出现一道雪白亮光,有人影晃动,亮光扫向河面,来人看到了宁娃,他大声喊道:“快上来!危险!”
原本处于痴狂状态的宁娃,听到喊声,整个人身形一僵,他木然地站起身,扭头看向亮光放向,咧嘴一笑。
堤岸上的人尖叫一声,“妈呀!有鬼!”
转身不见了踪影。
宁娃恢复了正常状态,蹚水上岸,背起背包,选了条与来人相反的放向,沿着堤岸慢步离去。
夜幕中,有位背着书包,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嘴里哼着歌谣,摇晃着身体,一点红光夹在指尖,不时明亮。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