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不言不语又看着一个地方时,便是在思索着什么大事。
山间的风将她垂到地上的长袍吹起,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牡丹。在她的前方是一个青谷,里面郁郁葱葱,有山泉在里谷中静静的流淌。偶尔有几簇不在春天开的花点缀着青山崖谷,山间有野兽奔走,有些在密林中潜伏,有些在溪边饮水。
翠屏娘娘突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子一定已经出来了。”她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原本总是慵懒的眼神也是锐利而锋芒,显露着她作为一个大妖的气态。
“太子?什么太子?”玄空问道。
“当然是我们妖族的太子。”翠屏娘娘又恢复了那种慵懒无力的样子。
玄空却是很震惊,她连忙说道:“我们妖族的太子不是早已经消失了吗?”
“是消失了,消失并不代表死了,他只是消失在了我们的眼中。”翠屏娘娘说道:“也不知道那些同样消失在世人眼中的妖神还能有多少传承,又会有多少随着太子一起出现。”
玄空一时难以接受,在她的心中妖族太子都早已经在历史之中风干斑驳。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那,娘娘是怎么知道太子又出现了的。”
“因为现在天下间的那些名声在外的妖都突然没有动静了,而且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个白虎星君传承者,应该就是来引我出去的。”翠屏娘娘缓缓地说着。
在她说话间,陈景已经过了恶龙峡,来到那瀑布前,他也不停,一步步的就在瀑布上行走,仿如银帘般的瀑布顿时为之倒卷,再向上就是一处河中有岩礁的地主,那里是莲花滩,上面有个莲花寺,但是现已经废弃了。
上一次的水淹昆仑,陈景走过一回,那次很快,这次相对来说慢了许多,只是他这回对于整个泾河的灵力体会则是更加在的深刻,那沉淀在大地深处的灵力都被牵引动了。
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泾河之力并不光指河域中的力量,河域之外的灵力其实也是能被抽取的。
虚空之中传来的灵力是因为有司雨神碑,这个被天庭定为三品神位的司雨神碑已经脱离了地域限制,只是现在他虽然凭《太上洞渊神咒经》将司雨神石炼化了,但是那也还只是他通过司雨神碑感应天地间灵力的开始,大门还刚刚打开。
每一步迈出后,陈景便感觉体内的司雨神碑便多了一份力量,这种感觉像极了绵花吸水,像极了海纳百川的感觉。在他的头顶慢慢的出现了一片乌云,以他为中心慢慢的旋转着。
在昆仑山之颠站着一个道人,身着杏黄道袍,发髻高换,戴着黄冠,上有昆仑山图案,一根黄玉簪子横插而过。他面白无须,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自山脚下根本就不能看到他,只有附近不远处山上的一些妖灵或神祇,或修行者才能看到他,看在眼里,他就像是站在云端,自这昆仑山巅朝四下里看,一切尽收眼底。
以昆仑山脉为祖脉走势的山脉一路向四面八方的延伸,他所面临的方向正有泾河滔滔奔流。白云在他的周身萦绕,风吹着他的道袍吹得猎猎响,偶尔有冲霄起的白鹤在他的周身盘旋。
他站在那里,有着与万物同相的和谐,让人看在眼中,觉得他可以是树,可以是石,可以是山的一部分,却怎么也不像是个人。
他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山脚下流淌的泾河河水,靠近山脚的地方幽静,就像一处寒潭,一直向远处延伸,河水便奔腾起来。他看着云,看着山,看着鸟,看着妖灵、神祇都是一样的眼神,在他的眼中,仿佛万物生灵都是平等的。
在遥远的地方,他的眼中能看到天空之中有云气朝一个地方汇集,那云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浓变黑。
他似在等待着,又像是从出生就站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陈景依然是一步步地走着,只是他走的却越来越快,他的身体也越为越灵活,这般与天地相合,体内灵力激荡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热血沸腾的错觉。
天空中的云越积越厚,旋转着,外围舒缓,内里疯狂,大红虾抬头看天,只见头顶云的中心位置如暗流一样的在翻涌。风也越来越大,陈景所过之处,两岸的山林在疯狂地摇动着。
顺着河流朝昆仑而去,陈景头顶的云层越来越厚,天地已经暗了下来,肉眼看不清十米之外。从远处只看到一片黑暗的乌云顺着泾河快速的移动着。
狂风呼啸。
“啪……轰……”
电闪雷鸣。
电光将那一方空间照亮时能看到那一团黑暗的中心,有一个人带着一只贝壳和一只大红虾在河面上踏浪而行。那当先之人一步跨出,如破浪之舟,头顶乌云紧随而走,疯狂的转动着,两岸山上的大树都吹的折断,被卷飞到云层之中。甚至有来不及离开又法力低微的妖灵被卷入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