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了想,把伸出去的带着500块钱的手抽了回来。
拿着吧。
现在,五张变成了六张。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那种人么?你想多了,拿着吧,如果不够,你要讲出来。
7月的南国,空调续命。水分从时间中挤出来,手表湿了,内衣湿了,头发湿了,丝袜湿了。挂钟悠哉悠哉地倒悬在素素头顶,明明是六点多,但在她眼里,此刻却已临近十二点的角落。
是,是不是,是不是我看错了,怎么可能,怎么十二点了快。
男人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确认了时钟的位置,与此同时加快了身体蠕动的频率。片刻过后,他贴着女人的耳朵说到,你看反了。
素素才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充血许久,一种莫名的高度没有将她从潜在中召回。她忘记了现实与虚幻的界线,就像她忽视了自己的头正耷拉在床边一般。
拿着吧。
你个混蛋!我要去举报你!
男人的手心凉了起来,他警觉地环视整个房间,在确定没有纰漏的情况下,丢下钱,准备离开。
空调在房门打开的时刻愣了神,一股子热浪从门缝中冲进来,七月,流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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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和车一起,缓缓地落在了楼下潮湿粘腻的车位上。
熄火。仪表盘,手表,音乐播放器,当他抽出包中那盒女士香烟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音乐还在不停地走着,完全没有顾及到王一想要和它多相处一会儿的诉求。
王老师吗?哦哦,您是?我是武科长啊,纪检小武,您不记得我了吧。
空气中弥散着的冷气臭味还未散去,王一的手心突然沸腾起来,然后一路向上,从胳膊,胸部,到嘴唇。他一紧张就过敏。
王一是桂市理工学院的讲师,教英文的。38岁的年纪不上不下,身边同龄的人要么已经升到了处级干部,要么已经评上了教授,只有他落得一身轻松,心不甘情不愿的那种。
你到底考虑清楚没有。
一身冷汗的王一回到家就遭到一句冷峻的考验。
他正在气头上,一改往日的温和,言语中夹杂着情绪。
考虑什么,考虑什么,我就是不去求他,爱咋咋地,你要么就弄死我,要么就找他去得了,你别逼我。
妻子什么也没说。
她冷静地点上一根烟,半躺在沙发上,翘起的二郎腿将她姣好的身材延伸成一幅黑白话,想象逼真。
那些抱怨的话她不想再说了。
结婚十年,他们没有孩子,王一是个执拗的老顽固,让他看病他不看,让他给人送礼他不送,现在,让他和自己一起去覃局长家办事,他干脆置之不理。
没有孩子的婚姻她只能靠其他方面去维持,比如金钱,比如地位,这两样她都没有,因此,催促王一谋个一官半职是她唯一的希望。
看着身材姣好的妻子,王一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但看着那张略有褶皱的惨白的脸,他瞬间兴致全无。
王一,咱们离婚吧。
好啊,你去找你的覃局长,我早知道你们余情未了,你日记里写的清清楚楚,那些细节就不用我重复了吧。
你真卑鄙,我没想到你现在如此卑鄙。
沉默代替了空气中湿热的气息,王一的脸更红了。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天,咒骂地,咒骂那个叫素素的女人。尽管武科长并没有说明他的真实意图,他只是故作亲和地让他明天到纪检办公室一趟。
想到这,王一身体一阵抽搐,下身干涩的体验逐渐湿润,他又紧张了,他一紧张就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