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老大听陆之道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催,便举起酒杯对饮了。
蛮老大这一问,反倒提醒了我和柳寒。自从在码头见面了之后,陆之道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处处表现得很热情。就是因为平时他与我没什么交集,关系也算不上密切,这样的过度热情反而显得令人生疑。
柳寒突然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又把目光往两侧看。我顺着她的提示看去,果然发现了宴会厅两侧的帷幕底下各有一排微微的反光,时不时晃动一下。很显然,帷幕后面有人拿着某种能反光的金属器械。
此时菜已上齐,不可能是端着餐具的内侍。再联想到刚才在码头上时,陆之道就提前派人去取独角孢肉,可到现在都还没有上来。我也是懂做独角孢肉的,按理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前后一推敲,我心里大吃一惊:帷幕后面很可能埋伏着持刀剑的刺客!
“难道我的刺杀计划提前败露了?”我惊疑之余不禁心想,“可破绽是在哪里露出的呢?就是之前我眼红那一下,还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已不是去细究错误的时候,最急迫的就是赶紧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法。否则,七郎还未刺杀到,自己就先被别人给刺杀了!
我冲柳寒使了个眼色,右手暗暗往自己腰间的如常刀鞘上拍了拍。柳寒点头,表示明白了,右手也摸到了靠在她椅背后面的那柄月牙戟。柳寒虽然也会使刀,但她习惯了用长兵器,今日为了刺杀做准备,便一直随身带着月牙戟,说不定这也是引起陆之道怀疑的其中一点破绽。
交换完眼神后,我突然拿起酒杯站起身来,绕过坐在我左边的江老爹,径直走到陆之道面前对他道:“陆将军之前镇守巨瀑城辛苦了,我来敬你一杯!”
陆之道想不到我会亲自过来敬酒,显得有些惊讶和慌张。但他不好当众推辞,不得已也只好站起来准备与我对饮。
我双手持杯,显得十分正式,同时也是为了降低陆之道的戒心。但其实暗地里我的杀心已起,以心意控制腰间的如常刀自行出鞘,忽然切向陆之道喝酒时仰起的咽喉要害!
“当!”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一盏金质的烛台朝这边飞来,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如常刀。烛台固然是当场断成两截,但如常刀的刀势也因此受阻。陆之道反应也是极快,连忙把重心往后一倒摔在地上,险险躲过了如常刀的切喉一击。
我见如此近的距离下如常刀竟未能得手,急忙伸手往回一收,如常刀又飞回了我的手中。陆之道大骇,慌忙爬地而走,从他身后窜出一人,手持一柄朴刀要来跟我对战,正是陆煜!
看来,刚刚扔出烛台的应该也是他。这家伙,肯定一直在观察我的举动,稍有不对,便出手用桌上的烛台救下了陆之道。
“来的正好!我找的就是你!”我怒吼道,向前便是一刀劈去。
陆煜知道我的如常刀无坚不摧,根本就不敢正面用刀刃硬拼,而是以朴刀的刀身拍击如常刀的刀身,并加以灵活的步法躲开我的攻击。我得理不饶人,继续采用大开大合的刀法,步步紧逼。
“你们还躲着干什么?快出来动手啊!”陆之道退到安全距离,着急得跺脚大喊道。
果然,两侧帷幕后面立即冲出十几名阴修黑衣刺客来,个个手持钢刀,个别还拿着绳索,就要抢过来与我交手。
但柳寒也早就在旁边候着了,大喝一声,将手里的月牙戟挥舞起来,一下便斩落了两名黑衣刺客的脑袋。
“翟港主!陆将军!你们在干什么?”同席的江老爹等根本想不到我们会说翻脸就翻脸,一出手便是不死不休的杀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架。
我一边动手,一边喊道:“江老爹,陆之道提前在此布下埋伏,你真不知情?”
江老爹听了急得直跺脚,叫道:“我是真不知道啊!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在这里动手吗?”
我大喊:“你也看到了,是他先设下埋伏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抢先动手,恐怕到死都不不晓得是怎么死的?”
陆之道在远处却冷笑道:“翟港主,你不要假惺惺地装无辜了!要说先动手的却是你,我问你:独角鬼王可是你杀死的?”
我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破绽竟是出在了独角鬼王的死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