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危险来找你,现在又空着双手面对你的枪口,这样的诚意总归是够了吧?”
我的表态总算起到了一些效果。小胡子稍稍冷静了些,只是脸上还带着些许戏谑的表情,对我道:“那你说吧,我暂且听着。”
“那么,我们先从第一个话题开始说起,那就是:‘事实的真相’!”
于是,我耐心地开始讲述,就从南亭县的乱葬岗鬼市被毁的真相开始讲起。
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小胡子当时也有份参与,自然印象深刻。而且,正是因为那晚他在危急时刻不得不使用了一张威力巨大的烈日符,杀灭所有入侵鬼修的同时也波及了鬼市里的无辜鬼客,使得师父一直对他有很深的成见。
对于小胡子本人来说,那也可以算是道修和阴修关系开始出现破裂的一起标志性事件。只不过,直到三十年后真相才终于大白,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就是鬼帅杨七郎!着着确确实实把茅山道会给搞得焦头烂额,就连小胡子也不得不跑到崖州市去待了一整年。后来亏得是我师父亲自出马,才解开了谜团,拆穿了疫鬼的真相和出没规律。而这一件事,同样也是出自于七郎的杰作,与当地的阴修小门派完全无关。
第三个真相,才是重中之重。当年在荒坟山鬼市茅山道会与地府阴军直接发生冲突,混乱中日游元帅被藏在茅山道会内的鬼军内鬼打了一记冷枪,死于非命。从此也引发了这两大势力之间的仇恨纷争,乃至越积越深,战场也从阳间延伸到了阴间。
“除了挑拨你们和地府之间的矛盾,他还在暗中杀害了我师父,并嫁祸于玉簪门。我当时被假象所蒙蔽,想为我师父报仇,所以才出手杀了你的门人。这事我也有责任,但罪魁祸首并不是我。”我最后说道。
当年在巨瀑城上方地面的林场宿舍里,我被师父的死所刺激,毫不留情地当着小胡子的面杀了几名玉簪门的门人。这也是我和小胡子之间从朋友变成仇人的直接原因,所以我必须要说清楚。
小胡子耳朵里听着我的叙述,面色却始终不变,一直冷冷地看着我。听完了,他只问一句:“证据呢?光靠嘴巴说,你就想把一切的责任推到鬼帅身上?”
“证据自然是有的,否则我也不敢直接上你这儿来。”
说罢,我从身上掏出了锦囊,将秦嘉从里面揪了出来,丢在小胡子的面前。我指着秦嘉道:“这位就是鬼帅身边最依赖的军师,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阴谋诡计都是他想出来的。这是最有力的证人,他可以证明一切!”
秦嘉乍从锦囊里一出来便见到了小胡子,脸上不禁露出苦笑。他转头对我道:“你现在是要把我卖给茅山道会了吗?道修对付鬼修从来都不会手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宁可魂飞魄散!”
我不理会他的抗议,道:“我卖不卖你,权力在于我!你的命本来也是我的,你若是识趣,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或许我还能保你一条鬼命。或者,至少我能保你能有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秦嘉无奈只得点头,道:“那你们就问吧……”
小胡子身为茅山道会的副会长,又主管军事,自然是派人去调查过冥港联军内部高层情况的,肯定知道秦嘉对于鬼帅七郎的重要性。我竟能把秦嘉抓来审问,让小胡子也不由得认真对待起来。
随后,小胡子便挑着问了几个最关键的问题去问秦嘉。秦嘉都如实回答了,说法基本跟我的一致。小胡子依然不放心,又追问了几个只有茅山道会内部才掌握的细节,我听着一头雾水,但秦嘉还是一一作答了。两相印证之下,小胡子也终于不得不相信我此前说的都是真相。
我见小胡子已经无话可问,便把秦嘉重新收回到锦囊里,然后对小胡子道:“既然真相已经澄清了,接下来的议题便是和解。造成这一切误会的幕后操纵者是鬼帅杨七郎,所以我们之间如果再继续争斗下去,只会顺了他的意,于事无补。”
“你说的轻巧!可已经死去的那么多人命又该怎么偿还?你以为你手上沾的玉簪门门人的血,洗一洗就真能洗干净了吗?”小胡子铁青着脸问道。
我见他依然纠结于此,不禁也有些恼火,便怼道:“茅山道会和玉簪门确实在这场战争中死了不少人,但阴修死的难道又比你们少么?还有鬼修呢?你们一开战,道法、符箓不计后果地抛过来,因此而遭殃的鬼修更是不计其数!”
“你知道吗?我最亲密的几位战友,都是死在了你们道修的手下。尤其是铁头,在鬼门关前就是为了掩护我,被你们当场用道法打得魂飞魄散,连重新投胎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说到这儿,心中的恨意也不禁起来了,愤怒地冲着小胡子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