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我害怕会出事。”克洛伊望向沐恩,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厢内的人能感觉到微微的身体前倾,便问车夫是出了什么事。
“回小姐,前往有人拦路。”
艾泊安娜听到这句话,秀眉蹙然,爱尔罗勋则用手势示意她不要生气,让自己下去看看。
但是艾泊安娜却不肯,叫自己的哥哥待在车上保护两个孩子,自己走下了马车。
不远处,有个人站在路中间望向远方,他的长发被拂过麦田的风扬起,宽阔的衣服掩盖不住其下宏伟的肌体。
感觉到有人下车,他转过了头,杂乱的发虽然让他如刀削斧劈般刚毅的脸模糊了,觉无法黯淡他的剑眉星目。
教宗并没有穿着他的教宗长袍,而是简单的披了一件黑色的布衣,只是依然是略显宽大的版型,不料向下堆叠出的褶皱看上去有种独特的美感。
看到他的第一眼,艾泊安娜就愣住了,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失态。
“您是教宗大人?”
男人的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的走过了她进入车厢。
没有谁会不认识狄亚勋,除非他不露出自己的脸。
爱尔罗勋行大礼参拜了教宗被其随手扶起,然后他看了眼克洛伊,平静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整座黑海,深邃到可以看出他人最深的秘密。
“你的天赋,很不错。”他说了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听起来稀松平常,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想听见高傲的教宗说出夸奖的话语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在他的身后,艾泊安娜也跟着回到了车厢内,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欣赏狄亚勋冷俊刚毅的侧颜,只觉得心跳飞快,连回路都开始自行流淌起来。
“谢谢您的夸赞,只是我不明白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克洛伊看着高大的男人,不明白他出现的原由,因为在外界的资料中,并没有任何关于沐恩曾于狄亚勋有过来往的讯息。
在海神殿公布的官方行程中,狄亚勋在行走天下一年后就回到了黑海镇压利维坦,尔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并无其他特别的举动。
像前段时间之身前往大陆极东驰援胡狼头的事情在公共文书中也并没有任何记载。
狄亚勋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俯下身来,有精神的涟漪从他的识海中荡漾开来,只是没有任何人感察得到,如同与体温完全相同的温水漫过身体时候并不会让皮肤出现反应一样。
惜福是福,可惜很多人不懂。
片刻之后,似乎无所不能的教宗直起了身体,叹息了一声。
“您为什么叹息!他是出了什么事吗?!”克洛伊看到狄亚勋无奈的样子,急了起来。而艾泊安娜则在旁边拉住她示意不可以对教宗失礼。
关于教宗大人的天赋一直以来都众说纷纭,他年轻的时候以无与伦比的细腻控制力得以成名,曾被认为是高阶的敏感,但是这一点曾被他本人否认过,加上他晋级的速度并不算太快——甚至比起天赋是“析离”的塔瓦西斯还要更慢一些,这个天赋的能力是非常偏向于研究的天赋与炼金的,公认的成为大魔导师之前几乎无法被应用于战斗,并且对修行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但即使如此,狄亚勋的进阶速度也仍比他慢。
而且敏感的天赋顾名思义是更容易感察到变化与细节,但实际上并不能直接帮助自己提升对于魔力的掌控,更多的是需要择优而模仿。
所以狄亚勋的天赋一直以来都是个谜团,因为表现出的相性太多,所以众说纷纭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其实教宗的天赋是“万象”,并且强度是罕见的S。
所谓万象,便是一念生出万千世界,他的分心能力与想象力天然的优于所有人,所以他的战斗方式与手段也可以如同天马行空般的浪漫。
在他还是狄亚勋而不是“教宗”的时候,他被称为诗人——战斗的诗人,他的魔力控制与战术运用就如同诗歌一样优雅。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是海神的代言人,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最强大的能力来自于自己的精神回路,而他也是在第二回路就选择了这个。
但是如今眼前的场景就连他都感到无能为力。
世界上唯一救不了的就是自己作死。
他在心里说。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狄亚勋扭过头问道。
艾泊安娜就赶紧凑上来向狄亚勋解释了起来,在听过她的描述之后狄亚勋点了点头,收回了刚刚说的那句话但还是非常恼火,只是隐藏的很好罢了。
这老疯子真的就不管自己的徒弟?那还不如让我来教!
说起来两个圣人的教育方法是真真的相去甚远了,看起来都是放养,但实际上狄亚勋是愿意为了自己的徒弟直接远行小半个大陆只为了骂他几句的,但看上去塔瓦西斯则不然,他说放养,那就真是放养。
“这个人我带走了。”狄亚勋伸手一挥将沐恩收入自己构造的空间裂隙中,克洛伊问的你要带他去哪也丝毫没有得到回应。
西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而且很看不起他的根本没有在周围设下魔法隔绝的法阵,因为他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魔力。
“我靠,这是在哪呢?”他头痛欲裂,回想之前刚刚坠落下阶梯的情形,只记得着陆还算平稳,然后有个法术在自己的身边炸开,最缺德的是那个鬼魔法居然还有精神元素,然后精神的冲击力就把自己震晕了过去。
不过照理说,自己这个水平的人不应该有被当成俘虏的资格啊?
他看向四周,发现虽然对方很看不起的北邮给自己隔绝魔力,但明显是“优待”了的。
因为……
“为什么其他人都有个笼子就把我绑在柱子上啊!!!”
他气急败坏,但是守在门口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阴暗的洞窟里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这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里是何处,黑暗中可以听得见有低声的啜泣,因为自古以来被邪术师掳走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接受折磨死去,连骨头渣子都不留下;要么就是成为他们的一员。
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面容很熟悉,就是之前在想要拦住沐恩的那个邪术师。
“为啥不杀我?”西蒙显然没有一个身为俘虏的自觉,言辞可谓极其挑衅。
“你的主子……叫沐恩?”那人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西蒙愈发嚣张了呢……
那个邪术师却也不恼,而是笑了一下,“认识一下,我叫巴顿。”
“你看起来还挺像个正常人的。”西蒙皱起眉头,传闻中侮辱邪术师不是这个流程啊。
“每个阵营都有好坏,你们称呼我们为邪术,却选择性的忽视了我们的理想,这是浅薄的想法。”
“杀人也可以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爱了啊,但这似乎不是不杀我的理由。”
“我有个朋友,他与你的主人有些关系。”
“拿我当诱饵?”
“你们都是诱饵,他也不是我的目标。”
“啧,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脑子能想到简单的计谋。”
巴顿笑着摇了摇头。
“我听见了你的歌声,本来想留下你的,没想到这么贱,那我到时候就满足你的梦想。”
“我现在道歉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