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啊,先生,我不信,小爷不信……”
“你们别拉着我……”
众人:“……求你了,别让王上听见!”
宗小四:“他有什么不能听见,我的先生都死了,她死了,别人还不能听见……”
众人真是肝儿颤:“求你了四少爷,王上他一夜间头发全白了,眼看着人憔悴,伤也不让治,药也不喝,饭就吃一口吊着,恐怕再有个不好……”
要是有个不好,她拿命救的人,她怎么甘心?
宗小四的声音到底小了,在脸上胡乱擦一把,说道:
“那就什么都不做了,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凉着?就让她这样凉着?小爷不服,我不服,小爷自己管……”
他确实该管,他最该管,他是她的学生,她一个没成亲的小娘子,只有这些学生是后辈,满天下皆知。
她出事了,他们来料理后事。
宗小四问:“她在哪儿?”
众人劝:“四少爷,不是不带您去,我们也没招儿。”
“我要看看,我要去看看……”
宗小四混不吝起来,只管扯着嗓子喊。
后面的学生也跟着喊,铁蛋儿满脸鼻涕的哭,金宝儿眼睛通红哽咽着跟人打听消息……几个小娘子声音又尖又高,嚎起来真是能传三里地。
劝是劝不住了,可上哪儿给他们看?
在场的各位,谁也没看见,看见的几个人都是重伤,都是心神俱碎,唯独一个人能说两句话,这才能知道当时的情景。
说与学生们听了。
大家都震惊的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剩……”
“怎么可能……?”
“剩了个衣角和荷包,在王上手里,昏迷了没松开。倒是有个怪人说是收集先生,可,谁说话也不理,只有王上说话才搭腔……”
这……这能怎么办?
关键还是在沈信的身上。
谁敢去要?
小娘子们又开始喊:“那就这么凉着,先生为祁国做了多少,现在就这样凉着,我们不怕,这就去问问……”
“不行,无论如何也要给个说法,也要料理后事,否则如何安稳?”
宗小四开始推搡:“……让开……”
有了带头的谁还惧?
在一片闹哄哄里,沈信下山来了。
他说:“等一等,等我回来,一起办!”
“那也行,到时候……”献上勅岩的人头,也算风光。
沈信道:“我来陪她!”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
学生们立刻不说话了,无数大臣哗啦啦跪了一地。
秦大人求:“王上……”
沈信已经走远了。
独留一地的人,谁也说不出话了。
沈信去飞船里。
问了德咕夏槿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儿看半天,始终没敢碰一下,怕打乱了她在时的样子,他蜷缩在床边的地上,就这样一夜。
第二天下午,大军集合整装完毕。
旌旗猎猎,马儿翻腾,却没人说任何废话,所有人沉默的忙碌,透着一股杀气腾腾。
出发时,寒笙来了。
他已经没有那么憔悴,一只胳膊绑着,一手提着剑,沉默的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