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空虚在精神海中弥漫,这是韩君在睁开眼之后的唯一的感受。
他缓缓从一张窄小的床上坐了起来,屋子里虽然黑暗,但是对于S0级的哨兵而言并不会有任何视觉障。
随着一声呜咽,韩君的精神体一下撞进了他的怀里,接连失去两个匹配向导之后,这只和主人一样孤独的动物终于难忍悲恸。
“小白,你见到它了吧,你的黇鹿先生。这一次,它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韩君搂着在与劳伦斯与凌峰交手时而弄得伤痕累累的白虎,一边亲吻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一边低声呢喃。
白虎的身上还带着一丝熟悉的向导素气息,在他最后一次见到魏辰的时候,他向对方敞开了自己的精神海,也让曾是一对伴侣的精神体见了最后一面。
“呜呜……”白虎低沉地悲鸣着,尽管它并不可能如人类那样拥有真正的忠贞的情感,但是那些熟悉的气息,可以让它精神稳定的气息是它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而此时此刻,它主人身上那股令人心碎的孤独更是令身为精神体的它也变得悲伤不已。
“还有那只总是薅你毛的小肥鸟也被我伤害了,你会怪我吗?”韩君苦笑着问道,他明知道自己的精神体不可能做出真正的回应,可是他却依旧固执地问出了这个或许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就像他自己说过那样,他亏欠的人实在太多了。
精神体与主人之间的交互有如一场自我精神疏导,白虎像只大猫那样蹭着韩君的臂弯,最后更是直接趴在了主人的怀中。
它那低沉而悲恸的呜咽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徘徊着,直到有人将紧闭的房门拉开。
“你还好吗?”祁子明站在门口,他埋在韩君精神海内的黑色触须很快就得知对方恢复了意识,不过在他决定见见韩君之前,这位冷酷的神父还是留了些时间给韩君进行自我抚慰,这或许也是他作为父亲能给儿子唯一的仁慈。
韩君一听到祁子明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如今他的精神海必须依靠对方来维持,可他却对这个逼自己伤害魏辰与赵弘光的男人充满了恨意。
这样的恨意并非韩君的意志可以控制,他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哪怕他很像继续在祁子明面前做戏,但是他却可能将自己的情绪在一名黑暗哨兵面前完全藏起。
“看样子你好多了,我都能感到你的杀气了。”
祁子明微笑着摁开了灯,不出他所料,韩君看似神色委顿,可那只对自己露出利齿的白虎则说明了一切。
韩君拍了拍白虎的脑袋,示意暂时回去自己的精神海中,白虎在不满地冲着祁子明一声低吼后,这才带着一身伤悄然消失。
“魏辰已经死了,赵弘光也因为被我重伤的缘故断开了与我的链接。您应该放心了吧。”韩君调整了一下凌乱的呼吸,抬头冷艳看向了祁子明。
“放心吗?还得看你之后的表现,韩君,你不应该忘记仇恨,更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身份。”祁子明感慨地摇着头,他对韩君这种抵触的态度无疑有些失望。
韩君冷笑了一声,说道:“仇恨?您真的要说仇恨吗?是谁让我接连失去了两位匹配向导,我该去仇恨吗?还有,现在的我算是什么身份?塔区想必已经将我这个叛徒除名,对于自由之翼而言,我难道不就是个用起来顺手的工具而已吗?在黑塔里的时候,我曾经当众狂化过一次,想必是组织的神经毒剂的功劳吧?呵,毕竟那时候你们都认为我没用了,留着我夜长梦多,所以才想找那样一个机会让我死在塔区手里。可没想到赵弘光的出现,让你们失策了。”韩君终于想起来黑塔保存的自己的发病录像里,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医护人员似乎用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自己,而据他所知,目前被迫狂化的患病哨兵都因为被注入了神经毒素。就像自由之翼能在守护者这样的精英部队里插入自己这样的高级卧底,也自然会在塔区别的机构中埋下暗线,到了必要的时候,暗线就会成为引线,引爆一起,把塔区内外搞得一团混乱。
“那不是我的主意。是秦永年擅自做主。我要是想杀了你,早就派人下手了。当初在战场上,我就可以把你和魏辰都杀掉。要不是考虑到你或许还能恢复过来,我又何必为了你将魏辰的命留到现在。”祁子明微微皱了下眉,不知什么时候起,秦永年这家伙用起来也不是那么顺手了,自己只是让他再找高级一些的哨兵来测试一下新开发的神经毒剂,可谁能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将韩君作为试验品了呢?当然,祁子明的话里真假掺半,他留下魏辰的性命的确是对韩君的回归有所考虑,不过在看到韩君恶化的状况以及担心塔区会通过韩君调查出当年的真相并威胁到自由之翼埋在塔区的所有暗线之后,他也并非没有对韩君起过杀心。
“那我真是应该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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