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媳妇讪讪地,干笑道:“不过是屋里头的小事儿。今年的麦子长得可好?”
沈丘山喉咙里挤了个字出来,从她们旁边走过,这俩个娘们,比刘金花还嘴碎。
连考五场,等县试放了榜后应试的童生们才纷纷返乡,楚延这个“老生”可不负他爹娘的重望,过了县试,小海也过了,去年时村里出了三个秀才,通过县试的也不少,今年青山岭村参加应试的只过了这两个人,可谓珍惜。
一家欢喜一家忧,有那望子成龙却子负众望的爹娘们就私下里埋怨起关夫子来,以前沈夫子教学时,若自个娃子天资愚钝又不勤奋的就算了,那些稍加勤奋又天资好的娃子们就算不中秀才起码也会过了初试,再不济村里头也只不止才两人,如今自个娃子考了两次都没考中,心里头不免有些怨怼。又想起去年临考前,许多家底子好些人家的都为娃子另请夫子,可想而知对关夫子是不放心的,他们真是眼界短浅,当初就该那样做的,省下来了那几个钱反耽搁了娃儿的前程。
楚大元夫妇喜气洋洋的,买了一大桌子好菜,请沈丘山一家人过来吃,因着楚延只是过了个小考,也就没摆酒请村里人来吃。
楚家已搬到新居来了,小路还没铺好,大小不一的石砾子只粗粗铺在黄泥上,凹凸不平又不稳固,稍不小心就会踩滑,要瞧准了才能下脚。于是,照人便一直低头注意着脚下的路,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停下来,一头撞了上去,撞得鼻子生疼差点掉下泪来。
楚延忙扶助她的身子,以免反弹跌倒,待她站稳后才注意到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去了,忙问:“要不要紧?疼不疼?我给揉揉。”
照人仰脸任由他帮着揉鼻子,小声咕哝道:“你来试试?”
楚延内疚不已,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一阵春风吹过,将她头上还没长的绒发拂起,扎在他鼻尖上,酥酥痒痒的,他两只手帮照人揉捏着,不便将头发拂开,便像猪仔拱食般拱了拱鼻子试图将头发拂开,惹得照人一阵轻笑。
照人身子向后退开些,头发方才离开了他的鼻子,前头唤:“你俩咋还不跟上来。”
“就来了!”楚延头也不回的答道,柔声问:“好些了么?回去再擦些药酒!”
照人望着他温柔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失,待醒过神来时,两人已在上他家露台的阶梯了。她略一打量,露台上堆着木料桩子碎瓦,乱七八遭的,楚延解释道:“屋里头才收拾好,外头还没来得及收拾,等栽了李子树下好地瓜秧时再收拾!”
“嘎?喔!”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地喔了两声。
娇娇捧着个碗坐在廊檐下,嘴里嚅动着不知在吃啥,见他们来了,便步子轻快地踱过来,憨笑道:“照人姐姐,我娘炒了盐花生,好香哩!”
说完,她便从碗里拈起两粒沾着盐的花生递到照人嘴边,照人忙张嘴就着她的手将花生吃了,嚼了两下,笑眯了眼:“果然好香,我家炒的花生总不够香!”
娇娇又拈了两粒给她哥哥吃,然后将碗塞给他,拉着照人去瞧她的鱼池子去,边走边说:“快挖完了哩,爹娘也挖,我也挖,有你们家的两个大。”
“那倒挺大的。。。”照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娇娇一声“小心”打断,她低头一看,走前一步的左脚差点踩到地上一株怏怏地地莓子,茎叶有些翻卷,在地面上爬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