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
两人拐了个弯已经快走到凉水居别墅门口。陆相挽不置可否。二十四还有话要说。
“我记得。”
“老大死前的前一天专门见了大少爷,还亲自动手给他泡了一杯龙井茶,老大说表小姐是她理想的自己,还说表小姐从一出生就活成了她想要的模样,而她更像是塑造失败的一个残次品。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让表小姐替她活着。”
陆相挽转头看着她,脸上是惊愕的表情。二十四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这话听起来吓人。”
“但不能理解的还在后头。”
陆相挽扭头看着前面的路。
“老大说,现在在这个世道上,为她妈妈和她自己的报仇的只有她自己,活着的人总要比死去的人,多背负一份痛苦。所以希望薄时漠比她更痛不欲生的活着。那才是,她想要的真正的报仇。”
陆相挽心里越发沉,像是被灌了水似的,活生生被往下拉拽着,不能呼吸。
“我现在理解了。”
“做人哪有不疯的。”
陆相挽摁了密码锁,二十四撑伞往里走把人送到屋檐底下才行。两人一路上台阶去。
“大少爷到现在也不能接受老大不在了。”
“人人都有难处。”
“事情发展到现在,表小姐无论如何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人已经送到门口,二十四和陆相挽面对面站着。她和陆相挽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走开,徒留陆相挽一个人在门口站着。不见二十四人影,陆相挽才进了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凌夏浔前半夜又去了一趟凌司如的墓碑前,给她送了花倒了酒。坐在她墓碑前靠着聊着睡了一个小时,后半夜才拖着步子回到苏林睡觉。凌晨三点多,凌夏浔手机铃声就不断响起。他挥打手机,手机从床头柜飞摔到茶几底下,还是在不断响铃。
凌夏浔只能爬起来。
“你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什么电话,你有病啊?”
他大声呵斥。根本就没看打电话的是谁。
“我做噩梦了,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吧。”
陆相挽梦里头全是那种流着血的小孩,朝她走过来围着她,她怎么也走不出去,直到那些血淹死了她,她尖叫着惊醒。凌夏浔辨听出来这是陆相挽的声音,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确认之后,脾气更不好。
“成年人的情绪要自己消化,你妈没教过你吗?你是未成年就嫁给薄时漠的吗?!”
他话说得冲。
从和凌司如闹不正常关系绯闻那阵出国之后,他就一直有睡眠障碍,不是靠喝醉酒醉死过去,就只能用吃安眠药昏睡过去。除了和凌司如相关的事,至今还没有谁敢贸然吵醒他。陆相挽是找死的第一个。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陆相挽觉得他说话难听所以委屈。但凌夏浔这个点根本就没有和她迂回迂来,阴阳怪气的耐心脾气。他很暴躁。
“你这是在能好好说话的点给我打的电话吗!”
凌夏浔吼完就给她挂了电话。
陆相挽实在是被吓着。她的手机里一共就他和许懿两个联系人。许懿被贺寂州困着说不定还被折磨着,她的噩梦内容多半还是和凌夏浔下午说的事有关,许懿不知情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她只能打给凌夏浔。
被凌夏浔挂了电话之后,陆相挽靠在窗台边再没睡。她现在眼前还是那几个没脑袋,全身是血浆的孩子在她眼前走来走去,伸手和她要抱抱。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曲起双腿膝盖抱着,靠着墙壁,她的头低着玻璃吹窗台外头吹进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