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一直对曾经害我失去凌宇,失去一切的这两个人恨入骨髓,我想,就像他们恨我害他们入狱一样痛恨。今天,当眼前这个男人对我说出他其实也有苦衷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心中的这份恨意竟然减轻了一些,我知道这并不能抵消他的恶行,即便他的犯罪动机也有那么多的无奈。
接下来十分钟的车程中,我们都一言未发,我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花鸟,蓝天白云,行色匆匆的行人,一切都静静的在他们原本该呆的位置上,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而我的生活呢?我呢?或许在几十分钟或者几分钟后就烟消云散了,就像过年时放的鞭炮,一阵璀璨的噼里啪啦声响过后化作一阵轻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成将车开过一座桥,桥下是条河,河水湍急,我不知他要将车开去哪里,我想若是今天逃脱不掉必须与他一道灰飞烟灭,若是让我选个葬身之地,我一定选在这杳无人烟幽静的河水中。当爆炸声响起,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那也一定很好看吧!
不知过了多久,赵成将车停在一户偏僻的农家门口,下车时,我看见了车后面跟随着的十几辆警车,我知道今天赵成插翅也难逃了,当然,还有我。
我被赵成拖进院子,赵成大步走向那扇在我看来古老的有些过头的木门,我看见推开门时他的手有些颤抖。
“妈!”
我一惊,昏暗的屋内随着赵成凌乱的脚步不停地搜寻着人影,不知我们俩人谁在慌乱中碰到了桌子上的水壶,怦的一声,水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响声惊动了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影,“谁啊?”,床上发出一声孱弱声音。
“妈,是我。”
赵成奔到床边,他跑得有些太过着急,步子踉跄了一下,跪倒在了床边,我跟在他身边,眼睛盯着床上这个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的老人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成,嘴角抽动了几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止不住流,流过她眼角的污浊滴落在残破不堪的被单上,触目惊心。
“成子,是你吗?这几年你去哪里了啊!?我以为,我以为我死之前再也见不到你了哟!”
“我嫂子写信说,您得重病快要不行了我才知道,我回来看你来了!妈!”赵成趴在床边泣不成声。
我站在赵成的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五味杂陈。
床上的老人泪流不止,不断的用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赵成的头,嘴中喃喃自语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赵成跪在床边,头埋在床沿破旧的被单里呜咽的抽泣着,宽阔的肩膀随着抽泣声不停地上下起伏着。
我紧贴在赵成身旁,用身体挡住手上戴着的手铐。
几分钟后,赵成突然想起什么,低下头掀开上衣的一角,偷眼看下胸前仍然闪烁不停的数字,匆忙对仍然沉浸在喜悦中的老人说道:“妈,我这次回来不能久留,您保重身体,我,我会再回来看您的。”说完,站起身来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他不再理会身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拉起我就向外走。
走到房间门口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从外侧的衣兜中掏出一个钱包,抽出里面全部的钱,那是我早起准备出国用的一千美金。
我递给怔怔看着我的赵成,向里面比划了一下,“愣着干嘛,快啊!”。
赵成从我手中夺过钱,我们又返回身向床边跑去,或许因为太过急切而用力过猛,赵成一个趔趄,手中的钱甩了出去,钱如雪花般从空中散落下来,洋洋洒洒散在床上、地上、破旧的家具上,还有赵成母亲那张满脸泪痕满是惊恐的脸上。
“没时间了!”
赵成转身拉起我向外狂奔,“还剩多久?”我问。
“三分钟!”
“三分钟?你他妈的早干嘛去了?!”我气急败坏地狂吼。
“能脱掉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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