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不一会儿便过来引着季颂贤往后走:“汪大家正好在呢,且也有客人,只是一听是您,立时就要见您的。”
季颂贤点了点头,迈步进去,这后院和前头不一样,前边极为华丽堂皇,后头花木扶苏,倒是很雅致,汪素素做为教坊司的行首,所住的院子很大,院中有花有树,还有一架秋千,另外假山池子都有,里头借着灯光还看得到游动的锦鲤。
季颂贤过去的时候,汪素素站在院中相迎,看着季颂贤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您,当真是没想着的,快些里边请。”
她虚手一引,看起来极为有礼且热情,季颂贤对她点头一笑:“这回过来是有事情麻烦汪大家的。”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汪素素叫人端了茶水过来,季颂贤喝了一口又笑:“你莫忙,坐下来与我说说话。”
汪素素抿嘴笑着在季颂贤对面坐定,上下打量季颂贤:“你若是郎君,说不得这全天下的女人都得被你迷了去,光是这张脸,啧啧,真是没想着,您扮成男儿竟这样俊美不凡。”
季颂贤摸了摸脸颊,只觉有些火热。因又笑:“莫打趣我了。咱们好生说些正经事。”
汪素素这才坐好,准备听季颂贤说什么。
季颂贤想了一时道:“想来江西地动的事情你也知道吧,如今这样的天气,若是救灾不及时。要是留了许多尸首没有挖出来。过不了多少时候。江西必生瘟疫,到了那时不知道死多少人,说不得许多地方十室九空。又有多少人失去父母亲人,我惦记这件事情,想着很该做些什么。”
“您要做什么还不容易?”汪素素虽也沉稳下来,可对于季颂贤的提议却还是有些不太动容:“您是大家的太太,又是季相的千金,要这般好的名声自然有益处,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要那些虚名头做什么。”
季颂贤微叹一声:“你这样想倒也实在,然人活这一世,总该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上,我原想着,这世上虽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有许多坏了心肠的人,可是,好人到底还是多些的,咱们际遇如何先不论,有能力,多帮些人也能叫自己心中安然,我其实并不图那些名声,不过是尽自己能力罢了。”
说到此处,季颂贤看向汪素素:“我也知你的处境,当初你沦落风尘无所依靠的时候,没个人伸手帮上一把,你心中有些怀恨,可世上的人要是都这么想,旁的人沦落的时候也没人帮一把,总是这般下去,这世上人心不知道怎样呢,旁的且不说,咱们为了积些福气也很该伸一把手,多扶几个人。”
季颂贤低头,自嘲一句:“说起来,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约是我自己过的好,因此总想着惠及别人,总觉得能多帮一人就多帮一人,倒也不图他感恩戴德,只求自己心安罢了。”
季颂贤这话无疑是说的心里话,很是实在,汪素素听了也微叹一口气:“罢了,你既然来了,我若是推了难免叫你脸上不好看,我不看旁的,就看你是先生的夫人也该答应你的。”
“不管如何,我都谢谢你。”季颂贤先是愣了一下,没想着那潇湘子的名头还有此等用处,后来笑着谢过汪素素。
“你要我怎么帮你?”汪素素想了好一时问了一句。
季颂贤沉下心来慢慢说道:“我想请你出面,用潇湘子的名义联络几位行首大家,我再组织几场义演,咱们卖门票赚钱,赚来的钱财都捐给江西的灾民,你瞧瞧如何?”
“这样?”汪素素想了许久:“若是我们自己弄怕是不好,不过有你牵头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的,只一点,我联络姐妹也成,义演也行的,你却要保证姐妹们的安全,绝不能叫人以势压人,让姐妹们脸上下不来,且我们只负责义演,却不陪客的,不能叫我们出卖自个儿。”
“这是一定的。”季颂贤听的倒是笑了:“我没那般下作,说起来,我也是个女儿家,你们什么样的心情我都能体谅的,又如何肯叫人作贱你们。”
“如此我就应下了,只是我却不能保证请来几个姐妹。”汪素素答了一声,沉着脸说道。
季颂贤又笑了:“能请几个便是几个,我再请宋姐姐几个来助阵,到时候不拘卖了多少钱,都是咱们的一点心意罢了。”
言尽于此,季颂贤也不便久留,才要告辞离开,就听得院中一片吵闹声,有个男子醉熏熏的声音大声嚷着:“知道大爷我是谁么?我可是平原侯世子,你们这些下作东西,敢拦着我,滚开,叫汪素素来见我……”
又听一个小丫头带着哭腔道:“世子爷,实在是汪大家有客人在呢,您要见汪大家,还请明儿来吧。”
啪的一声脆响,显见得那丫头挨了打,越发哭的狠了些。
平原侯世子嚷了一句:“小贱人,凭的什么人在这里都给爷赶出去,爷今儿就要汪大家,除了汪素素谁也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