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劳君问我心中事,
此意宜偏说向公。
“这签文念着好奇怪,字里行间总透着诡异。”尉司隐不知何时已经靠过来,同她一块看手上的签文,并提出了心中所感。
白苏不否认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没错,按正常的签文来说应该是这样写的。
一片灵台明似镜,
恰如皎月正当空;
劳君问我心中事,
此意偏宜说向公。
娘的荷包里为何一直带着这一张签文?按理,娘应该认得出这上面的签文写错了才对,是有意放在荷包里,还是忘了拿出来扔掉?
这里离别院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为何娘的荷包会落在这里呢?若她要从这里去市集,大可走外边毫无杂草的小道,又怎会跑到林子里来,还把荷包掉下了?
种种疑惑困扰着白苏的心,她拿着荷包惶然不安,生怕,这个荷包是在告诉她,她的娘已经出事了。
“把荷包收起来吧,再由着你发愣下去,太阳该下山了。”尉司隐笑着出声提醒道。
白苏看了他一眼,才记起要把锦帕还给他,可是瞧见他手里的玉箫早已塞满了泥土,不禁有些内疚。她将荷包收好,上前把他手上的箫拿了过来,作势要擦,然而,才到她手里的箫又被他夺走,只听“噗!”的一声,上好的玉箫已经落入了不远的急流里。
“不要紧的东西留着也是沉重,扔了倒好,以后想吹再买一支不就行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目光却深沉不舍的盯着随波急流的玉箫。
不要紧吗?真的不要紧吗?
若不要紧,为何吹得那般情意悠悠,恨意绵绵?
留着也是沉重?是指心吗?既然决定扔了它,天下再举世无双的玉箫也入不了你的眼了吧!
白苏的脑袋掠过关于他的各种想法,身随心动,她人已经来到桥上,面对向下流的大河,毫不迟疑的攀越桥栏,纵身一跳,直直扎入汹涌的激流中。
“白苏!”尉司隐急切大喊,提气飞身到桥上,却只来得及抓住她飘落的那方锦帕。
玉箫刚好从上面的河流穿桥而过,她这一跳下去正好抓住它。她忍着脚痛之苦,在水中翻身,左手紧紧抓住水下的岩石,高举玉箫,使劲全力朝桥上的他扔上去,“接……着!”
玉箫从她手里抛出去,她左手再也撑不过一***强而猛的急流,被迫松开,毫无阻力的身子被往下冲走。
“该死!”
在浪花淹没以前,她听到他的低吼,看到他以凌厉之姿攀上桥栏,接住了那支玉箫,而后宛若蛟龙般踏水而来……
·
桥上
“咳咳……”
白苏被救起,吐出几口清水,睁开眸迷蒙的望着这蔚蓝的天空,咧嘴傻笑自语,“活着……真好!”
“朕倒以为你嫌命太长了!”
低沉不悦的嗓音再头顶上响起,白苏对他虚弱一笑,“皇上,你忘了吗?臣妾说过,臣妾不想死,即便你要臣妾死,臣妾也不想死的。”
“既然不想死,还屡次玩命!”尉司隐沉着一张脸,边替她拧去她衣裳上沉甸甸的积水。她为了他的玉箫这么奋不顾身,这倒令他始料未及,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止她!
若他恰好不会武功,若他恰好不想救她,她还活得成吗?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这女人……每次不在他面前耍耍笨就活得不舒服是吧!
白苏知道他说的不止是这一次,还有在宫里纵火烧景华宫一事,还有入景华宫照顾身染疫病的皇后一事,还有当着他的面毁了雪里青一事,还有她忤逆他而挨了板子的事……以及,故意设计陷害二娘一事……
所有的所有,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可是,他不追究,那她何不当他仍被蒙在鼓里。
“唔……”
右脚倏然传来微微的刺痛,她皱着眉细细了声,坐直了些,往脚下一看,小腿肚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包扎了,看得出来包扎的人很精通此道,包得很好。
她想起鬼卿对她说过的话,既然他懂得歧黄之术,这点包扎自是难不倒他。
“你的脚被尖石割伤了,伤口不深,待会去找个大夫看一下。”尉司隐出声道。
你不就是大夫吗?
白苏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暗自嗤笑,作罢。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一展医术?
“还很痛吗?|”尉司隐见她不说话,只顾低着头,便以为她是在咬牙忍痛。
“不会。”白苏摇头,简练冷淡的回答。
……
两人陷入沉默中,直到,一阵马蹄声从桥那边传来。
“是龙修。”还没看到人,尉司隐已经出声告诉她来的是谁了。听到‘龙修’二字,白苏身子微微一颤,表情更为冷漠。
她的动作让尉司隐微微蹙眉,在她疏离的要推开他以前,已经率先让她靠桥而坐,迎向疾步走来的龙修。
没了他的怀抱遮挡冷风,白苏只觉得冷得刺骨,全身湿透的她即便披着他的外袍也没一点暖意。她看向那个只穿着一件交襟束腰白袍的男人,如此卓绝挺拔,犹如谪神在世,真真迷煞了她的眼。
两个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朝她走过来,她冷得脑袋已经开始陷入昏沉。
“龙修,你快马送苏妃去找大夫,以及换下这一身湿衣裳!”
“我不要!”她听到他这样命令,身子再次打了个寒颤,大声拒绝。
龙修就这么值得他相信吗?竟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此时这个样子的她交托给他的贴身侍卫?她再怎没济,也是他的妃子啊!
“苏妃,你该知道,朕的话你没得置喙的余地!”尉司隐不悦的眯起黑如子夜的眸,都这时候了还闹什么脾气。
“是!置喙不得,那么……臣妾自己一个人能走可以了吧!”说罢,掀开身上属于他的外袍,扶着桥栏吃力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从他们面前离开。
她才不要与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在一起,何况还要与他同骑,那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
白苏不知道她被水泡过的身子是多么的曲线毕露,在她掀开外袍扔过来的时候,尉司隐就有种想要将她包得一丝不露的冲动。再看向龙修,他正直勾勾的盯着那抹倔强的背影,艰难的踏出每一步,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冷冷撂下话,“龙修,你的目光放肆了!”
说罢,拿起外袍,飞快赶上才走下几个台阶的女人,外袍一披,毫不费力的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下桥去。
身后的龙修摇头苦笑,他方才只顾着担忧她走不稳,怕她随时会摔倒,倒没注意看那湿透的身子是如此的香艳诱.人了,皇上这醋吃得也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