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年底,研究室的工作安排妥当,唐哲雅又开始回凯然坐镇,每年这个时候,总是大会小会不断,今年是凯然上市的第一个年头,年底的股东会筹办就占据不少时间。
各种总结报告,每个部门年终汇总资料源源不断送来,而唐哲雅手头又有新项目在做,和冷风的会面因为诸多杂事打断,也迟迟推到现在。
而她从康桥的工厂获悉,沈家的工厂在康桥日渐猖狂,做生意十分不地道,郭胜几次在报告里暗示,这样对凯然和对金控会有影响。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握有金控10%的股权,以公以私,她都必须就这件事与尹柏然好好谈谈。
开完大小会议,她回办公室刚好中午十二点,于是给尹柏然拨了电话,手机也是莉莉接的,显然还在会议当中。
她有些烦燥,但下午新项目组的夏孝东替她约了三家工厂要去考察,只能等晚上回家再说了。
晚上吃过饭,唐哲雅接到王妈的电话,说唐夫人终于回家了,她心情好了一些,唐家修走的第一年,唐家总算不至于太冷清。
与尹礼阳闲聊一会,她便上楼处理公务,夏孝东是她从市场部调出来的精英,对电子消费品市场非常的熟悉,所作的市场分析报告及项目建议书,都落到实处,她又有些蠢蠢欲动,这个新的计划,开完股东会安排好年前的工作,看来要马上实施。
临睡前,尹柏然没回也没有电话,自上次吵过后,他们冷战到现在,如今是有工作拖着,否则尹礼阳又要找她谈话。
冬天天气凉,唐哲雅向来怕冷,空调便开得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口渴至极,迷迷胡胡醒来,书房的灯还亮着,尹柏然还在处理公事。
她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进去,尹柏然抬头问道“今天你找我?”
“是的,有些事想找你谈。”
他埋下头,打了个哈欠,合上电脑,抽过旁边的文件夹开始翻看。
“如果是股份转让的事,就不用谈了。”
唐哲雅不满他这种态度,抽过他手中的资料,微微不悦道“这事我们可以再谈,但我希望在股东会前,关于沈氏的工厂注资事件,你应该要有个交待。”
“这不关你的事。”
“柏然,我是诚心想与你谈,否则我不会单独找你,我也不希望,这件事你要逼得我在股东会上提出,让大家举手表态。”
尹柏然翘嘴一笑,微微离开桌面,双手环抱,审视着唐哲雅,良久才道“这是小事,我以为你一向会很大方的。”
“最近有些不利于金控和凯然的消息传来,我不是在乎你给沈家投个几百万的事,而是他小作坊式的市场操作行为,会给我们带来不利的影响,我想沈家,借的,也不止你的资金,想必,金控的名气也沾了不少吧。”
尹柏然眯眯眼,手中把玩着钢笔,不承认但也不否认,他心里却十分的清楚,如果没有这层的关系,不至于他和唐哲雅结婚这么久,沈家都没有发难,沈惠东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在康桥,他就是一个有钱的流氓罢了。
“你想我怎么做?”良久他才道。
唐哲雅深吸了口气,起身道“柏然,不管如何,凯然和银金控如今因为我们,确实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总之,我不希望有沈惠东这样的人扯我们的后腿。”
尹柏然不冷不热回道“小雅,我很难这么做。”
“我知道关于沈天灵小姐的事,你觉得愧疚,但我希望你能换种途径弥补。”
“换种方式?”他冷笑起身,居高从下看唐哲雅义正言辞的脸蛋,突然的讽刺道“你所谓的方式就是就是允许那牌匾还继续挂在那里,而那样,证明你根本不在乎,你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尹柏然,你根本不讲道理!”唐哲雅气恼道,有些狼狈的转过身,端起凉透的咖啡大大的饮了一口,引得胃一阵刺痛。
“你既然撑得住,就不要再跟我说撤资的事情。”尹柏然想到唐哲雅的行为,好心情全无,转身离开书房。
唐哲雅呆呆看着他的背景,无神的倒坐在椅上,在她心中,那牌匾是私,而注资是公,她这样要求,哪里不合理?
既然世秉大厦众所周知,已经是她唐哲雅的了,那一个小小的空间,纵然是在最高处,那又有什么所谓,就好像,她得到尹太太的名份,但尹柏然心中没有她的地方一样,她早一开始便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虽然这尹太太的帽子戴得越久,尹柏然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注定了存在,但这不是由她所决定得了的。至少不是她求来的。
她跟着进了房,觉得很疲倦,而尹柏然则斜躺中床头看着财政杂志,精神无异,在精力上,一个女人如何也强不过男人。
“柏然,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是真心的想和你商讨,我们该维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尹柏然感觉唐哲雅有些冰凉的身子靠了上来,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杂志,位她起身,坐直靠在床头。
“小雅,我喜欢你公事上的果断,但我不希望,这种习惯你用到我们生活中来。”
唐哲雅低头没吭声,转而道
“柏然,你和沈小姐的事,准备如何决断,扬来找过我。”
尹柏然抱着后劲微微看着天花板,呼吸有些不平稳。
唐哲雅继续道“沈天灵是个好女人,值得一个人好好对待,她跟外面那种女人不一样,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你已经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尹柏然闭上眼,从喉间深处微微的哼了一声。
唐哲雅伤感拉了拉被子“我们选择结婚,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就是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条不可能有机会让她回头的路,在那样的情况下,种种的现实碰撞,她最终选择尹柏然。
她离开临川,但她的心还是空的,光靠她自己,她无法约束她的心。
她从答应尹柏然的求婚开始,就知道,这场婚姻不止有唐家修的期望和交待,还有凯然的稳定。她不可能再任自己的心为所欲为,而事实上,她所做的决定是对的,她与严卓宇那段,因为此,真真正正的,成为过去。
如果还有什么比爱情还更重要,那无疑便是唐家修从小灌输给她的责任心。
“为了凯然,你就如此的无私?还是因为,如果没有严卓宇,这个人是谁都没有关系。”
唐哲雅率先躺进被窝,良久才低低道“尹柏然,你这话除了贬低我们自己外,还剩下什么?”
两人背靠背而睡,而又彼此都知道,对方并没有睡着,各自都在重新审视自己如今的感情。
“我知道婆婆的事情,所以我也清楚,你不会与我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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