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何况前几年还真有人在钱家庄看到这玉白刀客呢!”
“而且若是连玉求瑕都丢了性命,谁还能来保护我们这些百姓?听说最近有人接二连三被杀的事儿就是候天楼的刺客干的!”
看客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玉甲辰仔细地探察了他们的神情一番,又转身望向王小元。“兄台也是来寻玉白刀客的?”
“…是。”
“既然有心来找玉白刀客,那心底准是认定了他没死。”这年轻道士说话时非得直视着对方两眼,少年仆役只觉得被他瞧得心里发毛,却也说不出是何缘由。
玉甲辰继续道。“天山门曾在断崖处搜寻过一回,可师兄他终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放归不管也无甚益处,玉白刀至今仍在师兄手里,因而非得寻到他踪迹不可。而王兄…你方才似是对天山门之事颇为熟稔,看来是知晓什么内情。”
“所以,”年轻道士一顿,伸手握上背后剑柄,一道青光闪过,那剑已威风凛凛地出了鞘。“鄙人想与王兄对上一剑。”
玉甲辰虽是宗门之主,行事却颇为年轻气盛。先前王小元与金少爷对刀时他已瞧出这少年刀法有些门道,而小元所言天山门刀法之质又是门中隐秘——玉甲辰暗测他凭什么歪门邪道打听到了天山门秘辛,又担忧他是否挟持了决战后重伤的师兄逼着传授刀法,于是决意要以自身一剑来试探对方究竟。
但王小元可没料到他会说这话,当下立即傻呆呆地愣在原地,用手指戳着自己问道。“和我?对剑?”
玉甲辰将他这懵懂的神色收在眼底,心里却越发惊异:先前他在旁观战已得知此人刀法非同小可,论阳柔之道造诣甚至在自己之上!
师兄在断崖之战后杳无踪迹肯定与这仆役有关……他眼前一时闪过黑魆阴森的牢房景象,心里越发担忧自家师兄是否受人囚禁被迫授人刀法,焦躁更甚,竟也再不顾得礼节,厉声问道。
“鄙人且问,你那刀法是从何处习来的?”
王小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突然就学会的。”
小元所说之话确实不假,前些日子在金府见乡里武馆师傅受危时他情急之下使出一刀,自那之后不知怎的用起刀来便得心应手,但他也说不出其中缘由。
可玉甲辰以为这少年仆役存心拿人戏耍,不禁心生愤懑,紧蹙眉关道。“不得胡言,你所使刀法不是本门玉白刀还能为何?玉白刀素来不传二人,你定是在何处见过师兄。”
听了他这话,王小元更是一头雾水,愣愣地笑道。“你师兄?那不就是玉白刀客么。若我真得见一面,那可是三生有幸啦。”
他虽表现得愚钝,但这年轻道士权当他临门狡辩、胡言乱语,当下即道。
“多有失礼,看剑!”
王小元还在为这道士先前的提议发懵,转眼间剑尖已要戳到鼻梁上来了。现在的武人怎么都兴以剑问人这一套?先前的武林盟主之子武立天如此,现在的天山门门主玉甲辰也是不打招呼就直攻上前,这江湖之风真是莫名其妙。
少年仆役正想着,紧张地伸手往腰间一探,欲抽刀来抵挡——却居然摸了个空。
刀呢?
王小元一个激灵,忽地想起金少爷先前谈话时将他的刀抽了去看,他也忘了收回,导致此时鞘中空空如也。
他用余光略微一瞥旁侧,只见金乌瞠目结舌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动武局面,手里正提着他那刀愣愣地站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小元平日是不敢生金少爷的气的,此时紧要关头也不得不怨:我的好少爷啊,您把我这保命的刀给提去啦!
率先出剑的玉甲辰本是不敢怠慢的,他先前混迹于人群中看了这少年仆役的出刀起势,觉得此人刀法与天山门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若非巧合便是有心盗取天山门绝学的恶徒。
但在出剑时他又迷惑了,王小元两眼圆睁,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毫无应对之法。
难道刀法相似真是机缘巧合?盗取天山门绝学之人怎会如此钝头钝脑?门主纳闷道。
与此同时,王小元也在细细地盯着那剑。
剑出如风,外柔内刚。出剑者将婉柔身法化于剑中,使得此剑宛如蛇行斗折,九曲羊肠。只可惜玉甲辰毕竟是男儿身,阳刚之气无法尽数磨灭,更别说能抵得过那圆融至极、通透澄明的玉白刀法了。
于是,少年仆役抄起了手边那空刀鞘。
玉甲辰且觉眼目一花,那少年已如浮云掠影般闪身避过了剑锋。还未等他来得及一转剑势,便觉得手中长剑一重,尖啸声乍起。
待玉甲辰回过神来,他那剑已被收入鞘中!王小元竟在刹那间稳稳当当、精妙无比地用刀鞘接下了一剑。
天山门现门主这一剑中的剑锋尽被巧妙化去,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看客连“好”字都未来得及喝出声,那少年已手腕一转将剑柄从对方手中脱出,又轻松地双手将那剑奉还给玉甲辰。
不知是因羞因怒,玉甲辰面上透出一抹薄红。而那少年仆役却似是不知他心中窘迫一般,恭敬有礼地弯着身子把剑递还,末了,还抱拳添上一句。
“玉门主此剑甚好,任其出鞘落尘不是善事。这比试就当是在下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