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这位姑娘是?”
那蓝色罗袍的男子终于还是明知故问了出来。
白尘微微一笑:“殿下,她便是白某宅中的女眷,是殿下近日来费心保护的人。”
男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道:“白大人府上女眷,果真惊为天人。”
兰昭勾勾嘴角,道:“愧不敢当。”
白尘道:“殿下前几日要寻去文贤街办事的人选,今日便将人带来了,不知,殿下可满意?”
蓝袍男子欣喜道:“既如此,快请进来。”
白尘笑而不语。
“难道,竟是这位姑娘?”
“能在曹慈家中层层守卫之下,把人带出来,如此高的轻功,小昭当为不二人选。”
“小昭,”上首的男子似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向后靠了靠,“好名字。想不到姑娘不禁貌美,还有如此高强的武艺。”
“愧不敢当。”听到自己被夸赞一番,兰昭只得再次朝那人颔首假笑。
可她一门心思都在那位黑色锦缎衣裳的老者身上。那老者的鞋底边上有很多黄泥,似乎……
若他不是轻功和耐力了得,从其他下雨的地方连夜赶来,那必是才从水边回来。
马上要见的人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是什么事情使他还要到水边走一趟呢?
难道,是才激情之下杀了什么人急着到水边抛尸?
想来他有很多手下才对,不该非得亲自上阵。
那,或许是被人追杀或者偶遇仇人打斗了一番。
这个人看起来年老体衰,低眉顺眼,没成想……
这时,老者说话了:
“白大人真乃殿下之左膀右臂,竟舍得安排府上如花美眷进密阁做事。”
白尘道:“密阁的事,我还并未考虑。何况按照规矩,新人要入密阁,须得经过一年的试验……”
二皇子道:“诶,既是白先生的人,何须墨守成规?”
这时,兰昭浅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臣女不久便要离开京城。”
适才接连“愧不敢当”,惜字如金的姑娘,一下却说了这么多话。
蓝袍男子问道:“这是为何?”
“不知前几日来到白府的几名护卫,可是这密阁中人?”
“他们,可有何不妥?”
“殿下原是一番好意,可是臣女不需他们处处跟着保护,再说几名男子神出鬼没的,小昭毕竟是个女儿家,未见过如此阵仗,平日里实在寝食难安,近来消瘦了不少。”
二皇子思忖。
老者又言:“我们密阁中人,向来以殿下马首是瞻,从来是不辞劳苦,如此说来,小昭姑娘还真是不适合。”
兰昭笑道:“这位长者说得甚是,臣女久居深闺,有心为白公子为殿下解忧,这才应公子之托,可说到底,不能久担此大任。”
这招欲擒故纵,兰昭拿捏好了分寸。
密阁做事是何等隐秘,参与过行动的人,怎能轻易离开他的掌控范围。
而她是白尘的人,动不得白尘就动不得她。
说了这一番话,不过是女孩子撒个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二皇子会做的,也只有应允将侍卫撤走,留她进入密阁。
之后,兰昭推说自己不打扰几位商讨大事,退到门外等候,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她亦不得而知。
过了许久,有脚步声响起。
兰昭方才背对着房内的方向,抬头看着天上的织女星,听到声响,她侧过身,拱手道:“臣女恭送二殿下。”
那人依旧仔细打量着她,笑道:“小昭姑娘这都能猜出来是本王,如此冰雪聪明,白大人修来的好福气啊。”
你是皇子,第一个走出来的还能是别人不成?
兰昭想着,还是假笑道:“愧不敢当。”
白尘和兰昭是最后离开的。
马车上,兰昭将自己的猜想说与他听。
白尘道:“你说的那个人,名叫绍维,密阁里资质最老,年纪也最大。此事我稍后便安排人手去跟他。”
“人手?”兰昭疑惑地看着他。
白尘笑笑,假装闭目养神。
马车又转过一个巷口。
兰昭轻声道:“刚才的事,你怪不怪我?”
“何事?”白尘依旧闭着眼睛。
“侍卫的事。”
他的表情认真起来,道:“刚才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什么话?”
“有你,是我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