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多好。
窦章笑了,笑的像是这夜色都开出了花来。
“笑什么?”封七月问道。
窦章伸手包裹住了她冰凉的手,牵着她往屋里走,“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总算轮到你来等我一次了。”
“很得意?”
“有点。”
封七月想撒手将人赶出去了,气呼呼的模样让本来便不错的气色更显红润可爱。
窦章心绪荡漾。
“谈的怎么样了?”
窦章喝了口热茶,将心里的旖旎压了下去,“与来时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效果还是有的。”
封七月睨了他一眼,“你先前哪里来的自信能心想事成的?”
窦章呵呵笑着,没答话。
是他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以他们如今的行事作风,终有一日会作茧自缚的。”封七月安慰道,“你要做的便是冷静地等着。”
“是我们。”窦章看着她,眼睛都亮的能发出光来了,“你不管我了?”
“管!把你管的死死的,成了吧?”
窦章这才笑了,“这才像话。”
封七月猛然站起身来,“很晚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现在你马上给我回去睡觉。”近乎命令似得。
语气很急。
能不急吗?
再不赶人的话指不定要如何收场了!
干柴烈火的……
就该狠狠的泼盆冷水!
窦章看出了些端倪,有点儿想笑话一下她,不过又怕真把她给惹急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就只有好好听话了,“好。”
封七月松了口气。
“看着你睡着了我就走。”
“滚!”
窦爷被赶出来了,摸摸鼻子在寒风中苦笑。
还得再熬几个月啊。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了早膳之后便出发了。
窦族长亲自来送,“章儿,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记住你是窦家的子孙,千万记住!”
“窦章从未忘记过。”窦章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和窦起荣都早已无法回头了。
他从未忘记过他是窦家的子孙,哪怕如今有所怀疑,亦不会忘记。
但是——
这与他和窦起荣的恩怨无关!
他决不妥协!
窦族长叹了口气,看着扬长而去的伟岸矫健的身影,叹了口气,“老国公爷啊,能够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
窦家留不住这孩子。
留不住啊。
他们一走,袁州城顿时松了口气,大家欢天喜地的,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过年了!
薛仁顿时觉得头顶上的紧箍咒彻底松了,简直是终于将瘟神送走了的感觉,“来人,给老爷备酒菜,今晚上好好喝一杯!”
还让人去将州丞给喊来了。
“这些日子也辛苦老兄了……”
“应该的应该的……”
州丞也是高兴,没闹出事情来就好。
两人心情不错兴致自然也不错,便这么一边聊一边喝,直接给喝倒下了,尤其是州丞本来的酒量就不是很好的,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了。
这里是州府衙门,自然也不担心倒下会有什么问题了。
所以也倒的很安心。
可第二天一觉醒来,却惊恐地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袁州州府薛仁倒在了血泊里,脖子上被割出了一跳狰狞的伤痕,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啊——”
……
路上很太平。
倒是封七月不知道是太过操心了还是不小心着了风,染了风寒了,虽然不严重,但却将窦章个吓的半死,怎么也不肯继续赶路了,两人就在离京城还有一半路程的小镇上落脚了,这一耽搁,估计没法子赶在过年前回去了。
“都说没事了没事了,你是不是恨不得将我说的有事才安心?”
这被别人在意紧张是件愉快的事情,可过度就不好了。
这连下床去茅房都不成,将她当重症病了?
她就是感个冒罢了!
“七月,听话!”窦章一点儿也没有让步的打算。
“我已经够听话了!”
“总之没好之前就得听我的!”
“你——”封七月气的都不想再说下去了,她若是再和他争就真的病的不轻了,翻过身躯用背对着他,不理了。
窦章知道她不高兴也知道自己有些兴师动众了,可他没见过她染风寒的样子吗?见过!就是因为见过才害怕!“七月,我就是害怕……”他的声音很可怜,不是装得,是真的害怕,“你才受过伤,留了那么多的血,太医说若不是……”
“闭嘴!”封七月听不下去了,翻过身来瞪着他,凶神恶煞地警告:“不想我快些好的话就继续说!”
窦章闭嘴了,可眼里却都是话。
封七月吸了口气,心软了!又心软了!这混蛋就是吃定了她会心软是不是?!“我都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这下子满意了吧?!
窦章笑了,伸手抚着她的头,“这才乖。”
封七月咬了咬牙,忍了!
她一个病人……
当初她怎么就脑子发懵给应下了?!
能退货吗?
这话没敢问,不然估计这天都会被他给闹塌了的。
封七月这一病就整整十天,这次受伤到底还是损伤了身体,哪怕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吃了无数珍贵的药材。
窦章心更沉了。
“过年了。”
这一耽搁,果然赶不回去了。
“想出去?”窦章搂着她,问道,虽说她病好了让他松了口气,可这一病更是让他清楚地知道她的身子多糟糕。
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他造成的。
这般情绪下,哪里能有什么好心情?
可还得藏着。
但能藏的住吗?
藏不住的。
封七月早就发现了,只是没说什么,她现在这样子就是最坏的证明,说的越多效果估计便越差,“天寒地冻的,出去做什么?再说了,这么一个小镇能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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