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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物理课代表,时不时找几道竞赛题来“陶冶情操”,却也没打算参加竞赛。
月考期末考里出现的竞赛题和真正的竞赛题有鸿沟,他自问会被竞赛选手虐成渣。
“你要来虐我了吗?”他半边脸颊贴着桌,苦哈哈地看叶拙寒。
视线不在同一道线上,叶拙寒配合地歪头,“我是想问你一道物理题。”
“啊?”祁临马上来了劲。
谁能想到呢,从来都是叶拙寒给他讲题,居然还有他给叶拙寒讲题的时候!
怕就怕他不会!
祁临连忙拿起笔,看完立马轻松。
这题他前几天遇到过,很难,他虽然没能解出来,但他看过答案啊!
“是这样。”他清了清嗓子,坐得比任何时候都端正,开始给叶拙寒讲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题。
一刻钟之后,祁老师“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会了吗?”
会了你自己解一遍——他特别想说这句话,因为叶拙寒给他说过许多次。
但叶拙寒突然道:“你讲到一半时,我有了个新的思路。”
祁临:“……”
叶拙寒没察觉到骤然降低的气压,从祁临手里拿过笔,“步骤可能会少几个。”
祁临要哭了。
他是哪里想不开,要给天才讲竞赛题?
他甚至怀疑,叶拙寒刚才问他都是故意的!
叶拙寒不知道祁临心里那些弯弯绕,一门心思解题,还真用新的思路算出正确答案。
祁临也没闲着。叶拙寒解题,他就撑着脸颊看叶拙寒。
没有告白,前途未卜,更不知道叶拙寒对自己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少年不易满足,却也最易满足,比如像此刻这样看叶拙寒,祁临的心就满满胀胀。
他以前觉得自己还挺潇洒,现在却潇洒不起来。
隐秘的喜欢让他患得患失,觉得这样就够了,又觉得远远不够,可讨要更多有风险,万一叶拙寒被他吓到了,万一他们被学校家庭干涉,是不是连已经得到的一点都要失去?
“唉……”祁临将脸埋进手臂里,轻轻叹气。
过不了多久就要放寒假,他穿着又厚又宽松的毛衣,脸被遮住大半,只剩下眼睛还看着叶拙寒。
叶拙寒转过来,用笔在他额头上戳了戳。
“在想什么?”
想高中为什么还不结束,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当我的男朋友。
祁临说不出口。
“想明明都是人,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被毛衣挡着,祁临声音有些嗡。
叶拙寒又笑了。
“唉,都不谦虚一下。”祁临坐起来,假装生气。
叶拙寒问:“怎么谦虚?”
祁临傻眼,“哥,你从来没谦虚过?”
叶拙寒诚实地摇头。
谦虚是与人交往的一种能力,但除了祁临,他没有和谁有过正常的交往。
祁临用力往额头上一拍,“是我唐突天才了!”
叶拙寒眼中泛起困惑,但到底没问。
祁临总说他是天才,但在他眼里,祁临才是真正的天才。祁临那么有趣,和祁临待在一起,他才头一次感到,生活原来有另一番模样。
他也想变得有趣,但绞尽脑汁讲出来的笑话没能逗乐祁临。
现在他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连谦虚都不会。
祁临只为自己和天才的差距忧伤了一小会儿,又皮起来,“龙啊——”
叶拙寒:“嗯?”
“你怎么突然开始做物理竞赛题?”你不是专攻数学么?
叶拙寒喉结动了下,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他比祁临早一年念高中,若是没有休学,再过几个月就得参加高考。
原本,他不想念大学。但现在有了新的想法。
祁临说过想考去首都的美院,他查过,离美院最近的高校是所名校,拥有全国最好的物理学院,每年有极少几个特招名额。
他不想回高中念书,也不想参加高考,更不想靠叶海庭。
但他想和祁临一起上大学。
只要在三个月后的全国物理竞赛中拿下第一,特招名额就是他的。
他想给祁临说自己的计划来着。
但祁临才说他连谦虚都不会。
“因为物理很有意思。”他最后挑了个不算谎言的理由。
高二过得飞快,转眼就是期末考,祁临艰难地爬到了五十名,总算松了口气。
叶羚峥是叶家的异类,常年被叶海庭斥为不学无术,混账东西。
但混账东西也有自己的坚持与追求。
一年前他就开始准备一部题材小众的影片,拍摄地在国外,正好他还要在外国深造,今后几年留在国内的时间恐怕不多。
眼看马上就要出国,最后一次亲自带叶拙寒去见心理医生,叶羚峥一路上千叮万嘱,“我不在你也要定期看医生,有事找老大,记住了吗?”
叶拙寒难得地给了他一个积极的回应,“嗯,我知道。”
除夕将近,崔伊和祁文纠都回来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置办年货。
祁临近来越发控制不住对叶拙寒的感情,他觉得自己或许忍不到成年了,同时也知道,至少在高考之前,家长这一关必须过。
趁着喜庆的春节,他想试探一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