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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路上缓行,陆青桐看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悠悠打来电话,若兰碍于某人在场,不便多说。
“哎呀,总之一言难尽。我回头再跟你慢慢聊。”
悠悠会意,鼓励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如果你今天再碰到陆青桐,说明缘分不浅,你定要把握机会再争取一次。”
“真要这样吗?”若兰偷看陆青桐的脸色,他正在专心开车。
“要,当然要!大千世界,碰到一个让你如此心动的男人,因为年少时不懂恋爱,说放弃就永远放弃了吗?姚若兰,你这个胆小鬼!”
若兰赶紧握住听筒,生怕她的声音太大,让身边的家伙听了去。
“好了好了,我会考虑啦!现在好饿,准备找地方吃饭去。”
她匆忙挂掉,一颗心因为悠悠的几句话闹得扑腾起来。
“会考虑什么?”陆青桐状似随口问。
“没什么……”
“跟你关系好的那个叫慕容悠悠?”
“嗯。”若兰怕他再寻根究底,从包里摸出一只口罩戴上,遮住一脸的表情。
两人进入一家较为安静的西餐厅,中午人不多,陆青桐刻意挑选了角落的位置。
“医生说过,最好不要戴口罩。这里,也没人会留意你的脸。”
若兰只好摘下,其实她最想防备的,是他那双想要把人看透的锐利眼眸。
重逢半年多来,她跟他几乎没有单独吃过饭。
她难免有些小激动,不愿被他看出心思。
陆青桐拿起餐牌,没有问她的意见,直接给点了一块抹茶味蛋糕,一份沙拉,自己要了一份意面加牛扒。
“医生交代,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品,冷水洗脸,一个星期内不要化妆……”
“知道了啦!医生说话时,我都在场,耳朵好使得很。”这人,冷起来*的,转眼又变得啰嗦。
陆青桐皱眉,视线一动不动落在她脸上:“你什么时候学会化妆了?”
“这用学吗?化妆是女人与身俱来的天赋。”
“还真是大言不惭!”他懒得揭她的陈年糗事。
当年学校搞周末舞会,她临时才知道,怨他没早通知她。来不及找化妆师帮忙,她便自己在家抹上了胭脂口红眼影。结果见面时吓了他一大跳,那模样简直不忍直视。最后没好意思参加舞会,他索性拉她到自己宿舍洗了个彻底。
他说:姚若兰,闲言闲语我听得够多了,你还要再创一条新的么?以后别整什么吓人的彩妆,不会化就不要东施效颦。
餐桌对面的若兰大约也想到了同样的往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陆青桐还要再说,侍者正好送蔬果沙拉过来。
他拿起叉子将沙拉搅拌了几下,然后装了一小碟推到她面前。
若兰忽然有些感动,“青桐……你今天好像很关心我呢!”
“笨蛋!不是饿了吗?赶紧吃。”
“你对我好,是因为三哥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
若兰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是?”
“还因为你大哥二哥四哥五哥六哥……”
“别说了。”若兰咬咬牙,拿起叉子忿忿地戳了一块水果,塞进嘴里。她要多吃点,填满心中这块空荡荡的空间。
陆青桐递上一块纸巾,黑眸含笑;“又不是小孩子,吃得满嘴都是。”
“要你管!”
“赶紧擦擦。”
“不稀罕你的关心。”若兰另外拿起一张纸巾,用力抹抹嘴巴。
她低头,不想再对上他的眼睛。
悠悠啊悠悠,你只知道我是胆小鬼,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难接近。我走不进他的心,曾经那么倾尽全力都未曾如愿,现在的他,更加出类拔萃,更加坚定冷静,我怎么可能还有信心?
陆青桐定定看了她半晌,笑意悄然敛起。
“我关心你,除了因为你的几个哥哥,还有我姐、姐夫的关系。对了,小千也很喜欢你……”
“陆青桐,你烦不烦哪?说了不想听。”
“话没说完当然要继续,我关心你,还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若兰猛地抬头,一块雪梨卡在嘴里,“你把我当朋友?”
陆青桐长臂越过桌面,摸摸她的脑袋:“姚小姐,曾经的男女朋友分手后,去掉‘男女’两个字,剩下的不就是朋友吗?难道你觉得没有爱情,我们就该老死不相往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作为朋友来关心我,我……很高兴。”
“很好。看来你也认同我们是朋友。”
“嗯……”
“那么,你跟乔向恒之间怎么回事,是不是可以说给朋友听听?”
他用朋友来步步下饵,最终是为了套她的话?陆青桐变了,变得好腹黑!若兰重新埋头苦战沙拉,偏不回答:“我饿了,抹茶怎么还没上来?”
这顿中餐不太愉快。
陆青桐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一时没再追问。但是席间,不时用深沉的目光注视她,看得她满身不自在。
刚买完单,他接到一个电话。
“我有事要去办。你自己搭车回家吧!”
若兰站在街边,目送他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马路那头。她失落地低下头,一步一步踏着人行道的方格地板,默默前行。
他忽冷忽热,时而温柔,时而冷淡,捉摸不定,她丝毫不敢胡乱揣测了。
---题外话---看到今日的若兰,想起梁静茹那首歌《爱真的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