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自己留在不日城?难道你要帮着晔刹族吗?”
“并非如此。”
越千泷一下跨步到他面前,“那到底是怎样的?你就不能告诉我让我为你解决吗?就当我是你在凡世的一个寻常朋友也好啊,难道你对我的戒心就这么深?”
凰灭犹豫片刻,最后才缓言道:“齐衍已经陷身在晔刹,我不可丢下他。”
齐衍?女子不禁在心中一阵冷笑。
当年在妄海是为了对东皇太一的一个承诺,而现在又是为了齐衍,常人道这些仙神都少有七情六欲,但越千泷却觉得他们七情过甚,只是没有半分留在自己身上而已。
“齐衍,他不是太华长老、人皇后裔吗?他还有什么需要你这师父来守着?他这徒弟除了惹是生非还会做些什么?”
凰灭抬眸看了这人一眼,只道:“若我未记错,越姑娘在太华之时就是拜在齐衍门下,现在何以说出如此忘源之言?”
“我……”越千泷叹了一声:“我刚才问过浸烛,她说齐衍已经去火帝皇陵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大可再去炎帝陵找他,不过不日城是再呆不得了,你先跟我离开,我们再想办法跟齐衍汇合。”
“你想得太简单了。”
“那你就告诉我这复杂之处到底在哪里!”
“齐衍,他被推下了魇池,他跟苏玦一样,变成了晔刹的魇奴。”
跟苏玦一样?越千泷一时记起,当他们在沧浪原的时候苏玦就提到过,他是在魇池中醒来的。而关于魇奴,越千泷有了洪荒之时的记忆后也明白过来,那些人无知无觉,既没有痛感也没有任何情绪,他们只听命于和魇池相连的大祭司,而且伤口可以自行愈合,因为和魇池相连便可源源不断的从魇池中获取巫力,在洪荒之时就让妖族大感棘手。这些魇奴一旦跟魇池扯上联系就终身难以断绝,就算肉体完全覆灭了他们的灵魄也会永远被囚禁在魇池中,永远作魇池的饵料。
阿玦变成了魇奴……
虽然在离开幽冥时越千泷就想过这一点,但她终究不敢承认。
“魇奴是不可能像阿玦一样保有那么强烈的自我意识的,不可能,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魇奴。”
“苏玦,的确有些特别。”
“那齐衍呢?如果齐衍已经成了魇奴,即便你留下陪他永生永世也是无济于事啊,”越千泷又苦劝道:“他终会忘了你,只要沧溟或者浸烛下令他就会对任何人动手的!”
“不会。”
“就算他体内有人皇之血也逃不过去的,他并不是妖神之体啊。”
“我同阿衍结下了通感之术。”
通感术?荒唐,真是荒唐!凰灭是妖神之体,他本不可能被魇池侵蚀半分的,可现在他却跟一个魇奴进行了通感,如此就是让自己也跟魇池相连了。
“如果你的念力不够呢?”越千泷又急又愤慨的说道:“如果你跟齐衍一起也被魇池吞噬了怎么办?”
凰灭面有愧疚,却答不上来。
“凰灭,你不是一直都以守护天下苍生、维护天地正法为己任吗?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人舍了全局!”
凰灭心下一叹,在当年他自愿前往灭境的时候他就已经错了,明知道齐衍会是祸患,但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杀他。齐衍,终究是他命中的变数。
“事已至此,我会尽力保他。”
【太一神上让我驻守在此,在阵眼稳固之前,我不会离开妄海。】
【这是我之承诺,我不可能违背。】
【我自小追随太一神上并且深受恩泽,太一神上之心愿就是我之心愿,若在你看来帝俊陛下和太一神上的所为都是出于私念,那这也是我無栾的私念,我绝不可能违背。】
無栾有对太一的私念;凰灭有对齐衍的私念;而苏玦,也有对苏烨楼的私念……
那自己呢?为什么从洪荒到现在自己这一个小小的私念也不能得?!
【千泷……是你解开了吾之永寂。】
【只是这天命何其玄妙,终非是吾力所能企及的。】
她此时仿佛又看见那人一刹白头之景。
不行,上天好不容易给了她第二次机会,那样的事,绝不可能再发生了。
当时沧溟和虚煞对自己言说只要破开河洛阵眼就可以让無栾离开妄海,但岂知那河洛之眼捆绑着那人的一缕仙灵。
洪荒之时,她已经被沧溟骗过一次,也已经错过一次了。
如此想来越千泷索性在这人身边坐下了,说:“这次正好啊,我本来就是在这魇池之中炼化的涅穹箭灵,现在我们倒都跟魇池有关系了。至于齐衍,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我这就去炎帝皇陵找他。我会把他好好的带到你面前,凰灭,我不会让你因为他一人而受制于晔刹的。”
“越姑娘?”
“你一定要等我。”
越千泷说完便走了,若她回头就能看到,此时凰灭眼中的暗流跟当年的無栾是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