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玦沉默着,难道是姜焱吗?那人一神秘莫测,而且能做到寻常人无法做到之事。
“你直接告诉我就是。”
“你以前的大师兄,太华山的大弟子啊。”
宁辰,多时不见这人,自己倒把他忘了。
“现在控制他的织幻师已死,就是说他不会再被幻术迷惑,他天赋不错,你可以用他来试试。”
要让他去吸食宁辰的灵力?苏玦见过那些被齐衍所伤的太华弟子梓兮,他当时就气绝了,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如果宁辰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送几个来,孟青阙、赵轻衣,太华山多的是弟子。”
“为什么一定要是太华山?”
那没现身的女子传来一声冷笑,“不去太华难道你还有能力到昆仑去吗?天下玄门不出其二,除了他们没人能帮你。或者说,你想果在蜃天城看着苏烨楼去送死?”
“我现在赢不了宁辰的,而且伤口也没办法愈合了。”
“灵犀会来接应你,你注意她的符鸟就好。”
“好,我明白了。”
“一切小心,你可要抓住这个夺回北域的机会阿。”
浸烛的声音消失了,苏玦再次睁开眼睛,心中仍免不了迷茫。
烦乱之中他来到苏烨楼的房外,这几天他醒后就没进去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一走到这门口他就无法再迈出下一步,苏玦只感到自己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这次他在门边站了良久,将要离开时就听到了房中的一声呼唤:“小玦!”
苏玦只立在那里,并没有出声。
“为什么不进来呢?我知道是你。”
他皱着眉头,还是没有动作。
“你进来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
“是你救了我,难道你不敢进来吗?”
苏玦一下决心,推开房门就进去了,但他的头埋得有些低,也不敢直视床榻上的那人。
“你过来这里吧。”
苏玦依照指示坐在了床边,但他莫名的有些紧张,好像不知该跟这人说些什么。
“怎么了?我让你觉得不自在了?”
“不,不是!这怎么会呢?”
“但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我……”
“还是说你更想把我当作萧虞则,或者是在黄泉村的那个萧止?”
“不是,”苏玦郑重道:“你就是你,是苏烨楼,是……我的哥哥。”他说到最后二字时明显有些心虚。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不能运功。”
“你,真的联同晔刹一起将千泷囚禁在玲珑塔里?你真的想对洛吟桓下了杀手?”
该来的还是来了,苏玦暗吸了一口气,“是的。”
“你这样做必然有自己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跟千泷为敌,还有洛公子,他在幽冥时也帮过我们,你不应该不念及情分的。”
“我知道,不应该是不应该,但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就像你一样,你也不应该答应公孙翎,你分明知道这是错的,但又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苏烨楼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回复,他顿时一愣,也不知该回什么。
“哥哥,你我都有必须去做的事,所以我不阻止你去宁王府,希望你也不要阻拦我。”
“可我做的事只关乎个人生死,但你做的却关乎道义人情。”
“我跟你毫无血缘却一直护你帮你牵挂于你,这不就是道义吗?十四年前你因我而死,所以我费劲一切心思来帮你重生,这难道就是人情?为什么你说的跟其他人一样?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呢?”
“小玦……”
“我苏玦有自己的道义,也有自己认定的情分,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这些不用你来教我。”
苏烨楼一下握住了那人的手,温言道:“你已经被晔刹盅惑了,那魇池正在吞噬于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我苏玦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东西所盅惑,反倒是你们,是你们被越千泷所迷惑了。”
“小玦你是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玦一下觉得头痛欲裂,他下意识扶住额头。
“小玦你怎么了?”
“没什么。”
那人捉了他的手腕,“我会医术的,你让我把把脉吧。”
“别碰我。”
“你生病了需要医治。”
“我都说了别碰我!”苏玦猛地甩手站起身来,当下看着苏烨楼那惊愕的样子,他才感到有些失态的说:“对不起,我今天有些不适,我明日再来。”
“小玦——”
“你休息吧。”
苏玦就像逃难般跑了出去,他躲在房间里,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魇池,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魇池的池水、就是十四年前的那片雪原、就是当年苏烨楼那残缺不全的尸身。
“不会的,”青年躺在榻了,自语道:“我不可能被迷惑,这不可能!”
看来,此时的苏玦已经将自己跟凰灭说过的话全部忘记了,冰冻三尺,这也正是沧溟和浸烛想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