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五万两算什么,听闻东宫扩建一处小小的宫殿,都要花费七十万两,白云寺是百年大寺,不该就此没落。”
说着,望了苏晚一眼,“未来的世子妃曾经暂住在这里一段时日,我看,不如将大雄宝殿换了个名字,就叫凤凰殿,进了殿内拜了菩萨,就能变凤凰,这白云寺一定会香客云集的。”
只有麻雀才能变凤凰,这是明里暗里讥讽她是麻雀吗?
苏晚垂着头颅,咬着唇。
阿苦师傅笑道:“沈施主说笑了。”
几句话岔开了话题。
沈阶从慧海的竹筐里拿了个薄皮的橘子,指甲轻轻一撕,就撕开了那层皮,露出里面的果肉。
小小的一团,他一口就把果肉吞下了。
苏晚转身就要走。
王存望追了过来,手里左右各拿了丑橘:“苏小姐,吃两个橘子吧。”
苏晚脚步未停,语气似有怨言:“你怎么和沈大人那么亲近?”
王存望笑笑:“我可不管什么党派纷争,谁能和我玩的来,我就和谁玩。”
苏晚气呼呼的收下他两个橘子,“你跟沈大人能玩到一起去吗?”
“这是自然的,沈阶什么都会,加上刑部好玩的事情多,我有时候就喜欢去看他审理的那些卷宗,各种光怪陆离的案子都有,比市面上的话本子要有趣的多。”
一直将人送到寺院门口,王存望才停下脚步。
周围没有别人在,他这才问:“你称心如意了吗?”
苏晚想起西山之行,王存望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
那一箭,是他代替韩清浅射出去的,这个苦肉计没有他是施展不开的。
“那一次,你为什么要帮我?”
面对苏晚疑问的眼神,王存望笑着摇头:“之后如果有机会,我同样会帮你,因为咱俩是同样的人,都是想从低处爬到高处。”
苏晚不解:“河东王氏簪缨世家,你出身名门,又怎么会在低处。”
“河东王氏是百年世家不假,可你不想想,王氏家族有多少人,我一个不起眼的庶子……”
“等会,你是庶子?”苏晚当真不知道这回事,“你若是庶子,他们还能跟你一块玩?”
他们指的自然就是徐凤池等人。
王存望笑盈盈的:“我本来是庶子,后来记到嫡母名下,做了嫡子,你可知道,我的名字是如何来的。
存,是生存,望是希望。
我在王家如履薄冰的求生存,别人嬉笑逗狗,我在挑灯夜读,别人承欢膝下,我脱光了衣裳下河摸鱼,只为了抓两条新鲜的河鱼讨嫡母一句好话。
我发愤图强,靠着谋算一步步的走到现在,河东王家也早就没人还记得我曾经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庶子了,可我自己记得那些委屈和屈辱。”
“苏晚,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与我是同类,你眼神深处有野心,让我猜猜,为了维持形体,你一定鲜少吃饱过饭,还有你的左边侧脸比右边完美,你清楚这一点,所以你时常用左边侧脸对男人笑。”
听到这里,苏晚眼神一亮:“你不觉得我这种特别有心机的女人很恶心吗?”
王存望摇头:“人人都有心机,没有心机的人那是傻子。”
看着远处的沈阶慢慢朝这边走来,他说道:“你记着,心一定要够狠,不论以后面对谁,不要心软,对我也是。”
顿了顿,他才推了苏晚一把:“你走吧。”
苏晚越过他的肩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沈阶,抱着两个橘子,快快的逃了。
沈阶行至王存望身边,笑里不含一丝暖意:“你们说什么呢?”
王存望淡然一笑:“祝她嫁得高门。”
沈阶遥遥的望着苏晚的背影,那样的瘦弱纤细,仿佛用力一掐,就能掐断她的脖子让她咽了气。
可没那个必要。
他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嗯,徐凤池新婚,要给他送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