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初秋的风吹得林家小院的大黄桷树嗽嗽作响,福好坐在树下,抱着只小竹绣架,认真地练习着用针。
不时有纷零的叶子落到她的绣架上,轻轻斜一下绣架,那叶子就落到地上。这并不影响她练习的心情,娘说了,要做好刺绣,这针脚上的功夫第一就得过硬。
她今天穿了件漂亮的红色碎花布衣服,袖襟腰领都用了紫色棉布,乌黑的双髻用两根红色的绸带束着,随风轻舞的红绸带衬得白生生的脸蛋生动可人。
高氏和李氏坐在不远处的井边洗衣服,说着最近侯爷在划地要修长胜院的事,这消息是三天前高大带回来的,昨天起,真有不少官兵在石麻村附近拿着图纸查看地形。
“二妹,你在外面呆过,见识广。你说,这西南侯爷干嘛要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修长胜院啊?”李氏不敢相信这事,可这事就在发生。“石麻村离边界就三百来里的距离,如是在这修长胜院,万一和越国打起仗来,让敌人摧毁了的话,不是很可惜。”
福好停下手上的针线,听舅母和娘说话。娘原来在外地给大户人家帮过工,可是福好问她在哪里给那大户人家帮工,她从来不愿说。
“这毓秀山区是个好地方,只是临敌国近了些。你看这里的地理,北有毓秀四峰,如天然屏障不说,可是灵秀得很,山下往南又有平原、丘陵、河流。这可是人杰地灵的宝地。”高氏感叹地道。“我原来在外面给人家做工的时候,听老爷夫人说过,象毓秀山这种地方,容易出圣灵人物的。”
“自廖副将军坐阵以来,溜马镇安宁了不少。要是象高大说的,把场镇往石麻村移,我们这修建成新的街场,我们倒是省很多事,以后都是别处的人来我们这赶集,我们不用跑太远的路了。”李氏边说边用力拧衣服。
“这崔侯爷啊,脑子精得很。去年把溜马镇到石麻村和牛儿村的路给修好了,就是有打算的,不只造福于民,目就是为了现在在石麻村和牛儿村之间修长胜院,这石麻村和牛儿村的位置,的确比溜马镇更居中。我看要不多久,他怕要在长胜院附近修宅子的咯。”高氏感慨地说。
“溜马镇是老镇,以前我们和敌国有过一段交情的时候,两国在溜马镇换货物,还繁荣过一段时间。可惜,现在两国水火不相容,越国就想夺了溜马方圆二百里的地方。”李氏叹着,抱着拧好的衣服,“忽忽忽”地抖几下搭在晾衣杆上。
福好又低下头练针法。对崔有威修长胜院的事,她有另外的感觉。朝庭一直禁止私人兴建组织院社,有需要兴建的地方都要先报经朝庭批准。高大说,崔有威建长胜院,将在这里大兴武业,为国家培育人才。灵魂毕竟出生在豪门大家,对此她有一种敏锐的怀疑,不说建院的费用,地都是崔有威自家的,就说培养一个有本事的人才,那可不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崔有威干嘛要自己掏钱为朝庭免费培养人才呢。
不过长胜院修好了,她和高二跟着进去混混,读点书,学点本事倒也不错,至少可以让穷日子混得快乐些。
“崔侯爷真仁慈,把我们的地收回去,免了今年秋季一半的佃租,允大家自己去恳荒,虽然有垦荒规定,不许多恳,但恳好以后地就归自己,从第三年后才收一成的赋税。”李氏早盼着能有自己的地了,可是私自恳荒要背侵吞国家财物的罪名的。
这两天高德富和林至安出去看地去了。
高氏笑道:“我们村东的那片小丘陵其实很好。一家有二亩的定额也可以了。”
福好心中暗叹,穷人啊,对二亩的田地就很满足。她前世的陪嫁有上千亩的田地。对崔侯爷这个新政,她老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要是能碰到崔鹏飞,探探也好,可是自四月十五后,他回秀州没再来过溜马镇。
“娘。姑母!好消息!”高二拿着镰刀,背着一背篓猪草,领着廖希平从外面进来。
“廖公子。”李氏和高氏连忙在腰上的布围上擦干手,边走边热情地招呼。“快请屋里坐。”
廖希平穿着一身银白的武袍,腰上系着雕花牛皮带,脚上穿着双带珠的青蟒靴,气宇不凡地牵着马进来,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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