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起来。”
苍苍疑惑:“为什么?”
“照这里的武力水平,师兄一招出去就扛不住了,没有反击的可能。”
苍苍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左右看看麻叶,啧啧道:“看不出来,一年没见你也会讲冷笑话了。”
麻叶一摊手:“这是事实。”
“对了,听未名说你们很早就下山了,怎么一直不现身。”
麻叶桑瓜对视一眼,桑瓜道:“说到这事,我们还没谢你呢。最初我们是被关禁闭的,后来师兄写了回来一封信,师父才准许我两下山。那封信是你劝师兄写的吧?”
苍苍一怔,笑笑:“你们师兄弟间的关系未免太僵硬,我察觉到了就跟未名随口提了一句,主要也是他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麻叶桑瓜相识苦笑,没有怪他们的意思?是没有啊,没打没骂,可那副冷脸他们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心惊胆寒。说实话,他们最怕的人不是师父,反而是这个一起长大有时候单纯懵懂的大师兄。
可是后来竟出乎意料地,他对他们的态度很和善。他懂得多了,人变明朗了,性格也不再那么孤僻和难以捉摸,他们很清楚,这都是谁造成的。
是眼前这个少女令师兄更像一个正常人。
他们嘴里没说,但心里都挺佩服感激她的。
“他到底有些与众不同,我觉得你们与其害怕他,不如多多了解接触他,他应该不会排斥的。毕竟几个月后他回去钟南山,大概这一生都要和你们一起生活。有隔阂的话那多不好。”
苍苍道,她是真的希望未名过好。如果实在留不住他,后半生无论他在哪里。她都想他与欢快相伴,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过说出这话她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左右看看:“对了青稞呢,怎么没看到他?”
“大概和师兄在一起吧。”麻叶道,然后奇奇怪怪地看着苍苍。“师兄跟你说他要回山?不大可能吧,他给我们所有人都安排了很长远的任务中不像是要带我们回去的样子。”
在苍苍三人闲逛说话的时候,未名跟着周景宁来到了钱庄的密室。
“这里原本是钱庄存钱之处,被我们改造了一番用来办公,再强大的火力也不能撼动这里。”
周景宁拧转墙上的机关,密室的门就又沉重地关上。眼前是幽暗的空间,墙上燃烧着高级无烟油灯,灯光照出几许桌椅轮廓。以及上面一叠一叠的文件。
确实是秘密办公之处。
此时一张桌后面坐着一个安静的身影,听到开关门的动静,她从各色文件里抬头,静静看了一会坐轮椅而来的未名,忽道:“你倒是真敢来。”
这个女人三十来岁。却保养得仿佛才二十出头,一身昂贵大气的衣着。雍容华贵地坐在那里,丹凤眼中带一点审视,一点估量,一点算计,一点威慑,唯独没有作为一个母亲的激动喜悦,或是作为杀人犯的愧疚慌张。
她高高在上地,对眼前人的出现表达出自己的警惕和不满。
未名眼力非常好,所以把女人的表情尽数收到眼底,同时还在她脸上看到些许自己的样貌的痕迹。
他情绪没有丝毫起伏,一如他的声线:“这句话应该由我送给你。”他看看这个密室,形状美好的嘴角带点讽刺的弧度,清冷寡淡的声音在空间里不急不徐地扩散开,“火力都轰不掉的密室,你倒是惜命得很,却敢跟我见面,真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过度自信。”
这话说出来,不单是后头走来的周景宁脚下一顿,座上的周太后亦面色一变,典雅的鹅蛋脸顿时有些发青扭曲。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果然跟情报中说的一样,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自然是因为有目中无人的本钱。”未名说着身体微微后靠,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十指交错轻搭,只一个肢体姿态的改变,一股冷傲睥睨的气势就从他身上极其嚣张地散发出来,密室里的空气骤然凝重了十倍不止。
周太后只觉得身上如压了万斤重的巨石一般艰于喘息,整个人都被压在桌上,什么风度什么威仪,全都没了。汗一下子就挂了下来,打湿美好的妆容,更可怕的是,她心里几乎不能自抑地生出一分恐惧感。
那是对强者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周景宁哪里知道未名一来就这般,自己身上也感受到巨大压力,简直要直不起身来,但其实比周太后要轻得多,急忙道:“未名,有话好好说!”
未名倏然收功,周太后气喘如牛狼狈不堪,周景宁忙去扶着她,未名看着他两人,眼眸眨也不眨,冷淡到了极处,又强硬到了极处:“我一直都想好好说话,是你们不肯。”
“我此番引你前来,是要你们两人一起,当着我的面保证一些事。首先,”他伸出一根手指莹玉般的手指,“我要你们撤退,其他地方不管,洛阳这一块,你们谁都不能再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