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诗经》吗?”曾凡不屑地问。
“‘湿巾’?当然,不仅看过,还用过呢。”
曾凡哼了一声:“《诗经》才是情诗的发源地,我从小就看的,写几首诗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曾凡得意之下,差点就将自己小时候作的“诗”念了出来。曾凡小时候每到寒暑假都去外公家,外公嗜书如命,可惜没有爱看书的命。外公去新疆当完兵回来,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没心思再看书,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从小对他们讲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惜曾凡的几个舅舅只记住了黄金,却对书失去了兴趣,都跑去做生意挣黄金。外公气的要死,可也无计可施。
等到曾凡去外公家,外公发现曾凡自小在赌博喝酒成风的山河镇长大,竟然没被感染成赌徒,很是惊奇,于是就给他讲《诗经》。曾凡哪里懂得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诗经》,幸好他喜欢听故事,奶奶讲得不耐烦,正好听外公讲。
外公的理想被压抑地太久,最后将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了自己的外孙身上,将他当成了天才,没教他几天就叫他作诗,曾凡哪里会作诗,可是被逼的太紧,又怕下次来的时候没有肉吃,只好作一首:
红烧鸡腿我爱吃,
然后还有鸡脖子。
只有一样最讨厌,
就是那只鸡屁屁。
外公看完,大赞自己的外孙。心想虽然诗里都是些吃的,可毕竟“食色性也”,人之常情而已;以后若对他多加引导,必成大器。
外公对曾凡太过偏心,将他写的连儿歌都算不上的东西也称为诗。曾凡被哄地开心,竟认为自己真可以当诗人——其实很多所谓的诗人就是这么被哄出来的,不同的是他们不是被自己的外公哄的,而是被一帮没读过多少书的读者。
江建国对诗的来历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诗是不是能引起女生的兴趣。曾凡讲了半天自己的的“光荣史”,却被江建国完全忽略,他只是两眼放光地问:“你的这首诗送给我吧?”
曾凡虽然心里得意,可还是舍不得将诗送人,不大情愿地问:“为什么送给你?”
“我最近迷上了一女生,不知道送她点什么好,现在你写了这东西,这不正是瞌睡遇着了枕头嘛,反正你也没女生可以送,它命中注定属于我。”
曾凡被江建国的“这东西”伤了他“诗人”的自尊,又被后面的那句“没女生可以送”扎了心,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哪个女生?”
“是三班的,名字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吧?”江建国有些得瑟地讲。
曾凡想知道得要命,嘴里却说:“谁稀罕知道啊,你不说,这诗你也别想要。”
“你不是从小就写诗嘛,再写一首不就完了,对你来说还不是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江建国果然已经掌握了拍马屁的要领。
曾凡心想:“哪有那么容易,这可是我失眠一晚上,东拉西扯才写出来的。”可是刚刚的话说得太大,没法再收回去,只好装作不在意地说:“那就送你好了,”曾凡心里一边流血,一边说“这种诗我一小时随便写好几十首。”说完又马上发现这话说得更大,好像当年说三个月就可以灭掉中国的日本,只好赶紧改口:“我一天就可以写好几首。”毕竟他不是年少出名的温瑞安,写诗像他写武侠——可以将一个字独成一行,甚至独成一段,乃至有独成一页的能力。
还好江建国忙着誊写情诗,没听到曾凡的大话,要不然让曾凡再写两首情诗出来,恐怕“曾大诗人”又得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