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日记的那天。日期和天气都是用英语写的,但曾凡发现她把周三的单词Wed
esday写错了。“嗯,我以后也要用英语写日期。”曾凡边看边想,“她的字是写得很好看,就是……”曾凡不禁想起上次刘悦看完了他的日记还教训他的事,“曾凡,你要写就好好写嘛,字写得这么难看,我都看不懂了,这样还不如不写呢……”曾凡被人教训,心里虽然不爽,可看刘悦的日记,的确比自己写得认真。
“哎呀,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曾凡突然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刘悦将他借书给安雪的事都写进日记里去了,还说他看到安雪的时候就像那什么什么似的。曾凡见自己被安雪写成了色狼,好像被史官记录了风流韵事的昏君一样,拿起笔就在旁边写了一句“朱批”:完全是无稽之谈。“朱批”完毕,曾凡得意的仿佛在生死簿上涂掉自己名字的弼马温,就差尾巴翘起来了。
曾凡边看边批,像批改作文的语文老师一样尽写些半生不熟的文言文。曾凡没有偷看日记的历史,既已偷看,就如同刚染上烟瘾的大烟鬼,被迷得飘飘欲仙起来,完全丧失了一个小偷应有的警惕性。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四周突然变得极为安静,等他感觉到一丝寒冷,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他以为是林玉岚,没在意,继续埋头工作。可这时他忽然听到林玉岚在笑,再一抬头,魂就飞走了一半。
“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剩下的一半魂也跃跃欲飞。“不要怕,不要怕。”曾凡心里不断地对自己喊,可是经过他的努力呼喊,“怕”却成群结队地冒出来。
“你在问我吗?”曾凡一边装糊涂,一边飞快地合上日记本,速度快地足以让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生自愧不如。
“你在我的座位上干什么?”刘悦寒着脸问。
“哦,是这样的。我进教室的时候看到这里放着一个本子,就随便翻了翻——原来这里是你的座位啊,我这就走。”曾凡说着就想开溜。
刘悦的脸都气红了,大声说:“曾凡!你有没有偷看我的日记。”
逃跑中的曾凡站住,继续装糊涂:“原来这是你的日记啊,怪不得字写得这么好看呢,我还说呢,字迹这么这么眼熟……”
看着刘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曾凡再也说不下去。
“是不是他把我的日记本从我书包里拿出来的?”刘悦问林玉岚。
曾凡去看林玉岚,却发现刘悦正看着自己,赶紧又假装去看别处
林玉岚:“呃……”
“你快说啊。”刘悦着急道。
曾凡:“要不你们先聊吧,我还有事,我……”
“不要说话!我们的事还没完呢。”刘悦一声断喝。
刘悦又去看林玉岚。
“你问他,我不知道。”林玉岚突然有些委屈地说。
“你看,都说不是我……”
“这上面的字是这么回事?”刘悦突然翻开日记本,指着上面的“朱批”说。
看着自己“到此一游”的标记,曾凡知道这下可赖不掉了,只好说:“这字……字是我写的,可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日记本嘛,要不你也在我的日记本上写几个字?”
其实曾凡近来发现自己写的日记越来越多地出现刘悦这两个字,尽管多数不是什么好话。毕竟自己写的东西,心里还是希望有个人去看的,更是隐隐地想让人看看某些特定的地方,这个人当然最好就是刘悦。
“你想的美!我才不像某些人一样去偷看别人的日记。”
曾凡微微仰起头,是用仿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人胸怀说:“男人的心,你不懂;伟大男人的心,你更不懂;像我这样的男人的心,你们都不懂。”说完抬首望天,不可一世。
“哼”,刘悦冷笑,“我是不懂你这种偷看别人东西还还不敢承认的——男人。”刘悦故意强调“男人”这两个字,好像恨不能将这俩字咀碎嚼烂,然后吐出骨头来。
“说不定你们是串通好的。”刘悦突然小声地说。
曾凡装作没听到,林玉岚却生气道:“哎呀你们吵架,吧我拉扯进来干什么?”
刘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时语塞。
曾凡心想: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已将逃出教室的他只听到刘悦对林玉岚说:“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怎么会和那种人串通呢,我气糊涂了,都是他害的,一定……还是先把我的日记本藏好,免得……”
曾凡不敢多听,后面只隐约听到两人放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