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马涛答道,“江建国搓了看园字老汗的半斤烟叶子,卷了一根,吸得爽不爽,江建国?”
看马涛的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江建国暗自心伤,懒得理会马涛,冷冷地说:“你怎么不自己去试试?”
马涛笑着说:“这家伙平时不怎么吸烟,没想到吸起来比我还狠。那烟叶子后劲多大,我怕吸上一口就要醉倒了。”
曾凡没想到南山上还有这样一块福地,忙说:“你们下次去的时候也带上我吧?”
“还想有下次?”马涛一惊一乍地说:“我们这次去,江建国浪费了老汉的半斤烟叶子,我炖了半斤茶叶,再去的话不被他打折腿才怪。”
“你还喝茶了?”
“没有”,马涛似乎有些遗憾,“老汉的电炉子接触不好,茶熬到一半的时候漏电,我的手都电麻了。”
“那茶呢?”
“倒了呗,你没见老汉喝茶的杯子,恐怕有七八年没洗了,茶垢厚得可以再造一个茶杯出来,我可不敢喝。”
听完马涛这话,曾凡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奇怪的老人来。曾凡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了。老人最宝贵的是两棵大桑树,看得比什么都紧,有人来摘桑叶桑葚都可以,就是得用东西换。
和老人换桑叶和桑葚的都是些小学生,小学生能拿得出的也就是上学带的干粮了,但老人就喜欢吃小学生的干粮。曾凡也曾想过用自己的干粮去换老人的桑叶,因为他养的蚕吃另外一种植物叶子的时候,总是发育迟缓。可是曾凡早上去上学带的干粮,到中午的时候总是所剩无几,而老人又是吃惯了各种各样的干粮的,口味之高恐怕已经赶得上洪七公了,一般的馒头花卷什么的他早就不屑一顾了。
曾凡养的蚕总是在他的主人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干粮为它换桑叶之前就早早地饿死了,不过这也省却了不少麻烦。可惜的是曾凡至今都没见过那个怪老头。曾凡总是将那个老人想象成一个一年四季都穿着可以看见里面的棉花的大皮袄,污头垢面,须发尽白,并且掩住了他本来面目的人。
周围的热闹更加衬托出江建国的落寞,在曾凡几人的笑声中,江建国回了家。马涛也一并走了。孙浩明却不动。
曾凡和孙浩明回到教室,刘悦和林玉岚也早不在,曾凡也准备回家,他叫孙浩明一起回,孙浩明却有些神秘地说:“我还要等人。”
没等曾凡问他,孙浩明就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我中午回家的时候遇到孙慧琳啦,他还坐了我的车。”
曾凡并没有吃惊,因为孙浩明已经不止一次地对他讲过同样的话了。事实上,曾凡并不喜欢听孙浩明老讲他和孙慧琳的事。他有次甚至还悄悄地对曾凡说孙慧琳脖子下面的某个地方长着一颗痣,异常娇小可爱,还叫曾凡去看。
孙浩明并没有发现曾凡的不快,继续讲他如何去孙慧琳家附近等她,如何遇到孙慧琳的弟弟,如何骗他叫自己姐夫。孙浩明好像一个需要用坦白来减轻刑罚的罪犯,在曾凡面前滔滔不绝。但曾凡偏偏没有当法官的兴致,宁愿他抗拒从严。也许对孙慧琳还是有些好感吧,曾凡只能这样默默地想。
上小学的时候,曾凡和孙慧琳说上一句话都能高兴半天。有次制作黑板报,他向孙慧琳递透明胶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竟然让他有了触电般的感觉。他偷瞄了一眼孙慧琳,却发现她毫无反应。尽管这让他有些许的失望,但还是期待下次的触电。
不过当他上了初中,仍然和孙慧琳同班之后,反而没有了当年的感觉和想法。所以即便后来孙浩明去招惹她,以及她后来转班,曾凡都没当成什么大事;但他毕竟无法忍受孙浩明在他面前没完没了地说她的事。
曾凡没想到的是,几年后的高中,孙慧琳会频频更换男友,最后甚至换到了曾凡的同班同学。看着静静地站在教室门外等自己班那个男生的孙慧琳,曾凡突然很想冲出去对她说:“你这又是何必,何必去等那样的男生?”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笑了一下;孙慧琳也报之一笑,不过这笑里似乎带了一丝苦涩。孙慧琳还是那样的娇小,只是鼻梁上多了一副近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