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您该吃药了。”站在门外的仆人声音颤抖着,仿佛这沉重的门后那黑压压的房间里关着的不是仆人口中的什么主人,而是可怕的困兽,她努力的克制着端着药的手,生怕自己的手将药抖出来。
寂静压迫着这个可怜人,她用尽全力的察觉门里的细微响动,一遍一遍的告诫着自己不要怕。
终于,腾地一声,门被从里面踹开,可怜的仆人像张紧绷的弓一般,在门开的瞬间绷断。
她哭喊这跪在地上,而手中那被她端了良久的药也洒在了地上,她不停的磕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勉强有机会被原谅,一下一下,磕的额头前血肉模糊。
疼痛与求生来说简直是生命的哀歌啊。
“你哭什么?”飘渺的责问声在女孩头顶上响起,远远的又近近的。
“主子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将您的药打撒的。”女孩子近乎急迫的解释。
“药?撒了吗?”脚尖轻轻的将那在地上的盅盏挪了一下,旋即白色一袖下的纤纤细指头将女孩拎了起来。
“你叫什么?”他询问着低着头的女孩,不理睬女孩子下意识的躲避,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呼气的起伏冰凉的瘙痒着女孩脖颈处的肌肤。
“回主子的话,奴才家姓姜无名,旁人唤个璇字。”
“璇儿?璇儿?”他轻声的重复着,一边将头抵在少女的胸口,少女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这美妙的心跳声,真让人舒坦啊,璇儿,我哪里需要什么药啊,你仔细看看,你端来的只是一碗白水啊,解我病的药,是你啊,璇儿告诉我你可有什么藏在内心深处的梦。”
“梦?”少女闻着男人身上氤氲的香气,松弛的出神。
“可有亲人,可想着怎么活着是更美好的活法,和我说说。”
“我梦到,自己给母家置了地,家中弟弟盖了新房,去了漂亮的新媳妇,笑盈盈的看着我,他们说笑着,谢着我这个长姐,所做的一切。”
“继续......“
少女瘫软的身子,沉浸在梦里,男人将她挟入房间,而她仿佛全然不知。
“他们说笑着,说着我嫁给了个好人家,村西的阿俊哥终于来娶我了,我娘病好了,在市集里买了最好的红娟布,在我的盖头上绣着缱绻的鸳鸯,一针一针......“
她躺在他的怀里,仿佛躺在梦里的阿俊哥怀中一样,痴痴傻傻的憨笑着,男人已经没了声响,贪婪的吮吸着怀中女子的脖颈处的温热,那温热一股一股的喷涌,不久便染红了那一袭白衣。
“阿俊哥,身上,真好闻,像楠菱花的花香味......“字句艰难的从她嘴中吐出,每一字,都活在梦里,每一句都消耗着最后的生命,终于,没了响动。
他一松手,了无生机的躯壳仿佛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一般从他怀里滑落到地上,他低头看着胸前的鲜血仿佛那白衣上绽放的鲜艳牡丹时,厌恶又无奈。
“该死,又弄脏了一件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