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接下来,张居正又反反复复仔细询问了关岛的事情和王实手下的状况,临了也没有正面回答囊图的请求,只是让他回去等待消息。
……
万历四年六月三日,天津卫。
囊图进京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京城里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不过天津卫倒是态度好了很多,当地官府允许船员可以分批进城,还允许在城里采购物质和放松一下。
不过克隆人船员非常遵守纪律,一直坚守岗位以防不测。如非必要,他们从不轻易下船,防止有人觊觎这艘大海船,更担心朝廷起了抢夺之心。
这条船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扎眼了。每天涌到码头看大帆船的当地民众络绎不绝,倒让这个荒废了很久的地方热闹起来。
这段时间下来,码头附近倒也形成了一处闹市,三教九流穿插其中。要不是当地卫所派出官兵坐镇看守,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等的心烦意乱王实有些坐不住了。在囊旺和囊佛等五人的陪同下,他决定进城去逛一逛,顺便看看这时代大明的城池。
离卫所码头三里远的地方,靠近大运河南码头渡,王实却不忙进城,见城外颇为繁华。
西边城墙离运河二百多步远,这中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流熙来攘往,显得好不热闹。
运河岸边停满一排排漕船,王实想看看运河边生意种类,便带众人顺南运河岸的街市行走。
王实在前两个时空都不曾来过天津,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跟后世的天津做比较,一路上只是好奇的东张西望。
他虽然衣着华贵,这下子倒像足了初次进城的土包子。性格沉稳的囊旺见往来的人员很杂,还有不少城狐社鼠混杂其中,不时偷窥他们一行人。
有些担心王实的安全,囊旺终于忍不住劝道:“舰长,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可不太好。”
王实闻言回头笑笑:“囊旺,不要担心。只是随便走走,哈哈,你还不知道我的身手吗?我可是尼比鲁,出不了什么事。”
囊旺无奈的耸耸肩,有些不满的道:“舰长,我不明白,凭着我们的科技实力,假以时日,根本不需要什么劳什子朝廷封赏,也可以把旧港拿下来。何必费这心思?”
“你呀!你的专长是海军,这里面的弯弯绕你不懂。我告诉你,在东南亚,大明这个招牌还是很好用的,不要说当地土著,至少在当地的华人华侨中间就很有号召力。
另外,我有了大明的官身,囊图就可以在大明经营一份产业。囊图是经商的专才,我相信不要多久他就可以在这里立足,并且打开局面。
等有了我们的产业,这样既方便我们在大明招募人手,又可以扩大我们的财源,壮大我们的实力。我不能只靠着你们五百克隆人打天下,毕竟这个时代是属于他们当代人的。
时不我待啊!西班牙人已经把手伸到了吕宋,还过二十几年,就会有第一次针对华人的马尼拉大屠杀。荷兰人也接踵而来,这南洋的海面越来越不安分了。
不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光靠我们现在一百五十个的克隆人组成海军,如何可以控制整个东南亚?如何抵挡欧洲人的入侵?
更不用说我们库叶岛基地也需要大量的人口,十几年后,奴尔哈赤就会借助李成梁之手,吞并建州各部,壮大他的实力。
呵呵,奴尔哈赤想不到。我王实也打算收伏建州鞑子为我所用,借机慢慢控制整个奴尔干都司,为北拒罗斯人作准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奴尔哈赤岂能跟我相争。
奴尔干都司虽然地域辽阔,但地处苦寒,粮食短期内肯定无法自给自足。
因此,这个阶段,我们要尽快在南洋打开局面,控制一块产粮之地,这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迫在眉睫啊!”
听到王实的解释,众人频频点头,囊佛道:“舰长,可惜这朝廷办事拖拖拉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
哎,失策啊,没让囊图带上无线电,真让人等着心焦。”
王实摆摆手说道:“囊佛,不带无线电就对了,你也不想想陪在囊图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呀!非常时期,万事都需谨慎。万一露出破绽,反而不美。
哎,都忍忍吧,相信凭囊图的智慧和表演能力,绝对可以应付过去,我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
不过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尤其要看好战舰。虽然破浪号甲板看的去像木头的,可要是让人摸进机舱去了,那可会要露馅。
还是要小心点为好,免得让人起了觊觎之心。对了,今后你们也要改改口,在外面不要叫我舰长,以后就叫公子吧!”
“是,公子。”
“嗯,这就对了!公子这个称谓,听上去还不错,我很喜欢!”
“哈哈哈哈……”
……
大家说说笑笑,又行走一段路,却见前面岸边围了一群人,一条漕船头朝北靠在岸边,六根纤绳扔在地上。
王实等人本来就散散心,闲着无事便上前看热闹,到得到近前,就听到人群中一个粗豪的声音。
“……老子只认漕帮定下的规矩,排序领筹才拉纤,管你什么漕口!
特么的,这条船今日就是我的序,任你是哪个漕口说的老子也不认。谁他娘敢抢这道纤,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今天放他的血。”
旁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回答道:“嘿嘿,刘黑七,你好大的威风啊!就凭你一个外乡人,也敢在这天津卫地头里拿大。凭你也配!
我不妨告诉你,这船家自己找的纤工,这道理原本也是有的。若要动武,我陈九爷也未必怕了你,你若要讲理,便一起去堂口分说,便要去清军厅也随你。”
囊佛等人仗着人高马大分开人群,王实便挤了进去,见一精赤上身的纤夫,正与一个干巴巴的瘦子瞪眼对峙,两人身后各站了一帮人,都是纤夫挑夫打扮。
那自称陈九爷干巴巴的样子,比那刘黑七整个小了一圈,却是一点不怂,原来他身后人比对面的人多了将近一倍,怪不得说话这么有底气。
那刘黑七毫不畏惧,撇撇嘴不屑道:“船家自找纤工,那要漕帮做甚,你仗着是漕口,强要船家雇你黑龙帮会中人……”
陈九爷尖声打断他:“刘黑七,你少信口胡柴,什么劳什子黑龙帮会,我也是按漕口规矩做事。
你特么问问,老子代缴漕粮该收多少,从来不比别人少收了,如何强逼得船家,你自去问那船东可有此事。
姓刘的,今天说破天去,在这天津地头上,容不得你这帮外乡人在这里撒野。”
这番话一出,陈九爷身后那群人纷纷附和,显得咄咄逼人。
刘黑七右手揖指陈九爷的鼻子,冷笑道:“呸,你特么的算个什么东西,张嘴就是瞎话。你是地头蛇,那外乡的船东岂敢得罪你,我却不需问他。
刚刚老子亲眼所见,何来信口胡言?陈猴子,我告诉你,今天这趟纤我拿定了。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谁敢拦我?我就要他的狗命!”
陈九爷这边人一听这狠话,立马群情汹涌,纷纷叫骂,那陈九爷大声斥道:“姓刘的,你既是不讲道理,就怪不得我!
狗日的,你仗了有几分蛮力,坏我几次生意,我早看你们这帮陕西佬不顺眼了,今个儿就一并了结,别废话,大伙并肩子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