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粗的钢绳固定。
张良的目的地就在那里。
他走在人行道上,耳朵听着装卸车的声音,心测与自己的距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难道真是因为卢强那句话?还是因为疑心生暗鬼?总之,他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灯柱上的广告牌挂得并不高,装卸车能轻松通过,肯定不会被刮到。
张良听到装卸车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是很安全的距离。
灯柱是银色的,在阳光下略微显得有些刺眼。张良觉得这种设计不行。如果是夏天,每个灯柱可能就是站立在街边的反光镜。
也许,赵进与另一个刑侦队员不奈这种有点萧瑟的境况,开始说笑起来。
“张队,云翼新收的小弟说你会被电线杆子打,你说会是哪根电线杆子呢?”赵进指着街边的那些银色的灯柱,呵呵笑道。
另一个队员看了这个“不务正业”的同事一眼,有点严肃,“其实吧,我也不信什么鬼神,只不过有些东西你还真别不信,比如我堂叔就见到鬼……”
这时,装卸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向前开去,而他那“鬼”字刚出口,就看到装卸车的斗箱一下子滑了下来。
张良清楚,应该是装卸车的气压杆失灵,将车箱顶了上去。然后,他就看到明明可以让装卸车轻松通过的广告牌,因为车箱撑起而被挂到了。
装卸车的司机却不知道,仍旧继续向前,向前。
可能是豆腐渣工程,银白色的灯柱竟开始倾斜。
向前倾斜。
张良等人停住。
以他的经验,这是个绝对安全的距离。他想到卢强的话,心里还是有点凛然。
“要是车走得慢一点,或是我走得快一点,说不定真的会被‘电线杆打’。”
不过他也没有庆幸,毕竟这是个事故,而且他也无能为力。
紧接着,他听到“崩”的一声,是支撑广告牌的钢绳被绷断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一阵微小却急促的破风声。
被绷断的钢绳应该是朝这边扫了过来,钢绳速度很快,发出急促的“呜”音。
光线是白的,路边的银柱是白的。手指粗细的钢绳在这种速度以及这种情形下根本就看不见。
张良非常清楚,如果被钢绳扫中,应该会从身体上直接“滑”过去吧。
上半身也应该会直接“滑”下来吧!
张良向前一扑,双腿向后蹬去,将后面两人蹬翻在地,他也借势向前滑了一米多。
“哔”。
钢绳从他离他头只两尺的地方扫过,耳朵里能听到钢绳扫过时很清晰的声音。
“傻子害死人啊。”张良趴在地上,一阵后怕。
不是说电线杆子吗?明明是钢索好不好?
他正准备爬起来时,就听到后身有人惊呼。职业的敏感让他明白,危机好像还没有过去。
他稍稍抬头,看到一米处那根灯柱已经倒在码在那里的青砖上。
青砖承受不到灯柱砸下来的力度。
微散,然后四散。
灯柱,就从那散开的青砖上弹弹跳跳咕噜咕噜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