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不会放弃她的。”
顿了顿又道,“沈大人,你或许太不了解您的女儿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她聪明,善良,足智多谋,但更多的,是需要信任和保护。”
扔下这句话,高庭钦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沈海川在原地愣怔了很久。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几个月之前,沈桑榆刚回到京城伯侯府时的场景。
那个绑着乡下发髻的沈桑榆怯弱胆小的小姑娘趴在马车的车窗上看他,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响,“你就是我爹爹吗?”
沈海川那时候说是,我就是爹爹。
于是那个土里土气的小姑娘便笑了起来,开开心心的喊了一声爹爹,声音很清脆,很大声。
仿佛要那过去十几年的爹爹都在这一声里补上似的。
……
等沈逸坤换好衣服再回书房,高庭钦早就走了。
他探头探脑的走进去,满脸疑惑,“爹,你和高大人谈什么了,怎么满地的碎片?”
说着,沈逸坤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些,勉强的紧凑,便看见了休书两个字。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来,这肯定是让高庭钦和沈桑榆散伙的休书。
可这封休书如今却被撕成了碎片。
难道……
“爹,都已经这样了,高大人居然还是不愿意和二姐解除婚约吗?”沈逸坤不解的问道。
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去把那些下人都叫回来吧。”沈海川沉声道。
沈逸坤一时间没听清楚,“什么?”
“把那些下人叫回来,不用再查了。”沈海川再次说道。
闻言,沈逸坤骤然变了神色。
把下人都给叫回来,那也就意味着,沈海川打算放过沈桑榆了?
怎么会!
那可是沈罗氏,他的祖母,沈海川的亲娘啊!
亲娘都被杀了,沈海川居然还打算善罢甘休?
想到这点,沈逸坤气得咬牙切齿,“爹,是不是高庭钦跟你说什么了啊,二姐是咱们家的人没错,可太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难道二姐杀了人,就不该被绳之以法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上前扣住了沈海川的胳膊,“爹,你别犯糊涂啊,若是被祖母知道,你这样放过杀人凶手,她在九泉之下又怎么能瞑目呢?”
沈逸坤声声泣血,声音沙哑的咆哮道。
沈海川I缓缓抬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沈逸坤。
过去十几年,他仿佛从未这样仔细的端详过自己这个儿子。
如今看起来,只觉得陌生。
沈逸坤却并不知道这点,他心中暗喜,以为沈海川是被自己给说动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爹,咱们应该早点把二姐给抓回来才是,你这样纵容着二姐,才是对二姐和祖母最大的恶意啊。”
“逸坤,”沈海川抬手按住了沈逸坤的肩膀,声音骤然冷下来,“我竟是不知道,你是这般的人。”
这般的人?
哪般的人?
沈逸坤有点糊涂,“爹你是说我对祖母的事情操心吗?如今伯侯府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我自然是要挑起重担的呀。”
“不,”沈海川缓缓摇头,眼中的失望如同湖中心被溅起的涟漪般,一圈圈的扩大,几乎笼罩了整个书房,“为什么你一定觉得是桑榆干的呢?他是你二姐,你从未想过为她开脱,一口便咬定是她,你可真是一家人啊。”
最后一句话,是在说沈逸坤,亦是在说他自己。